餐桌上,许父许母觑着他的脸上。
长舒一口气。
就说嘛。
辛辛苦苦十年寒窗苦读,眼看已经瓜熟蒂落,考都考上、官职都分配了,怎得临到头了说不当了。
果真是气话。
临走前许父嘱咐,“叙儿,此去府衙可得好好与众位大人相处,有什么需要银钱打点,尽管开口。”
许叙没有应声,推门离去。
许母面色难看,“我看他心里还藏着气!”
“你在人前那般下他面子,让人如何不气?”许父侧头,“威儿呢?还没起来。”
小儿子一夜未归,现在还没回来。许母不敢告诉丈夫,忙打圆场,“昨儿个温书累着了,我瞧他困得厉害,便没叫他。”
“温书?我看是胡闹到半夜才回来吧!”
许父骂骂咧咧正要去把小儿子抓起来,恰巧门口约他打长牌的牌搭子来了,许母连忙把人推出去,“你快去吧,我去叫儿子,别人家好等。”
如此,许父才没有去小儿子房中,拿上银钱一起去了酆京最大的茶楼,每日里品茶打牌、喝酒听曲儿,好不自在。
萧宁兰正起床吃着早午饭,就听得小厮传来消息。
“郡主、郡主!您让小的盯着那个许进士,他、他去衙门辞官了!”
“噗——”
萧宁兰惊了,“真不想当官啊!”
这年头有人花成千上万,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在城门口捐个小吏都得让自已成为官家人。
居然还有人正儿八经靠科举考上之后,不当了的!
“啧!有点意思。”
萧宁兰拿过湿帕子擦擦嘴,“走,咱们去看看!”
巳时。
喝得醉醺醺的许威带着脂粉气摇摇晃晃从门外进来。
许母一看这模样差点没被气死,“儿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大哥今日都去衙门点卯,你能不能跟他学着点!”
“大哥大哥!天天让我跟大哥学,学他什么?学他死脑筋,学他书呆子啊?”许威一把他娘推开,“他个榆木疙瘩,脑子里知道什么是享受生活吗?”
哎哟!
许母一个踉跄,见儿子差点跌倒,又连忙上去扶,结果母子俩一起摔了个大马趴,狼狈摔在家门口。
“夫人!少爷!”
家里仆人赶忙来扶。
“儿啊?哎哟,你摔疼了没?”
“疼!嘶——疼死我了!”
许母扶着儿子起身,一侧头,正看见大儿子站在门外。
“老大?你这时候怎么回来了?衙门不管饭的吗?”
许叙面无表情看着前面这场闹剧,轻描淡写道:“我辞官了。”
…………
场面顿时陷入死寂。
不仅是许母、家仆,连扯着喊疼的许威都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