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一惊喝道:“你不要同伴的命了么?”
杨恒朗声笑道:“你倒杀给我看看!”剑锋骤沉,指向白衣人眉心。
白衣人挥右袖卷拂,不防头顶黑光大盛,乌雷印呼啸轰落。他只好松开真烦,左掌屈指连弹,“叮叮叮”一气激出十数道指风打在乌雷印上,令得印身翻滚剧震,无法再下坠半分。
杨恒身形疾坠,左手抓住真烦衣领向后翻转,哈哈一笑道:“拈花指,敢情魔教长老也曾是云岩宗弟子!”
白衣人一愣,原本要击向杨恒的大袖“呼”地罡风尽散飘荡下来,呵呵笑道:“哎呦,戏法穿帮啦。”
真禅呆了下,急忙摄住乌雷印,惊疑不定地瞧着白衣人。
白衣人揭下脸上面纱,露出一张熟悉脸膛,不是藏经楼的明山大师却又是谁?
正目瞪口呆间,真严从地上一跃而起,拔出嘴里充作鲜血的袋囊,长出一口气道:“这装死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明水师伯,下回换个人吧。”
那名黑衣人也揭下了纱巾,对真严低哼声道:“才这一小会儿便受不了?”
杨恒见黑衣人训斥真严,心中不由恍然道:“这老和尚的脾气就像茅坑里的石头,连自己寺庙里的弟子都不假颜色,那日对我冷嘲热讽就更不算什么了。”
真严朝着乔装黑衣魔教长老的明水大师笑道:“比起装死,这两个多月装模作样到处找碴的日子才真叫难受。”
他冲杨恒眨眨眼,又道:“有些家伙,在暗地里戳着我脊梁骨不知说了多少坏话,还给我和真坚师弟起绰号,当我不晓得么?”
明山大师指指杨恒、真禅和真烦,问道:“你觉得换作他们怎么样?”
真严笑道:“那敢情好。虽说这三个家伙把我气得够呛,但绝对有资格去闯一闯樱花台。”
真烦也不需杨恒帮忙解开禁制,自个儿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笑嘻嘻道:“真源师弟,不好意思,刚才迫于两位师叔的淫威,只好委曲求全骗了你和真禅一回。但你也忒不够意思了,明明瞧见我脑袋上按着一只大巴掌,还敢出手。”
杨恒哂然道:“活该,谁让你跟他们合伙耍我们?”
明山大师问道:“真源,你是如何看出我们的破绽?”
杨恒回答道:“打从一开始就不对头,为了制造惊险恐怖的气氛,你们把戏演得太过了。”
“哦?”真严问道:“你从进洞时就有了怀疑?”
“我来替真源师弟回答吧——”
真烦笑着道:“真严师兄说,为了这次试炼,你特意在各处必经之路布下了七位大竹寺的师兄,对不对?可咱们进洞转了一圈,却一个都没能瞧见。”
真严道:“嗯,那是在暗示你们,这七个人很可能均都遭遇了不测。”
“问题就出在这里,”杨恒接口道:“七个人隐藏在不同的地方,魔教的长老何以了如指掌,能把他们一一杀死?更有趣的是,他们能未卜先知,晓得今晚咱们会到这座山洞里来试炼?”
真烦道:“还有呢,就是真严师兄你演技太差。别怪我多嘴,十年前曾代表本宗参加过樱花台剑会的真字辈第一高手,可以面不改色在深潭站上三个多时辰,不停救助遇险师弟的你,怎可能那么轻易就给打得重伤昏迷?”
真严摸摸自己的光头,叹道:“这可以算是夸我么?”
真烦道:“你最不该喊那么一嗓子,惟恐咱们不晓得来的是魔教长老。等我混乱中被明水大师拦下,无意中看到他脖颈上有条白印时,心中已确信无疑。因为那道白印只有常年悬戴佛珠的人才会有,绝无可能是魔教长老。”
明水大师道:“所以你干脆放弃抵抗,叫出贫僧的法号?”
真烦耸耸肩膀道:“没办法,横竖都逃不了,只好赌一把啦。”
明山大师点点头,又问杨恒道:“真源,我相信你是在明水师兄现身后,才坚定了心中猜测,那是为何?”
杨恒回答道:“很简单啊,洞内岔道交错纵横,又有迷雾遮掩,魔教的人却能轻车熟路包抄到我们的背后,怪不怪?”
明山大师道:“但你并未像真烦那样一口喊破,仍旧向老衲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