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初还惦记着他体内的神仙散,于是捣蒜般点了头,就将自已袖中的解毒丸喂入了他的口中,“殿下现在感觉如何?”
谢怀景感觉到体内的燥热正在慢慢消散,遂点了头,“好多了。”
她望着他苍白却温柔的面庞,目光落在他干裂的唇瓣和手臂的伤口上,胸口涌起一阵滚烫的酸胀。
“殿下。。。”沈梨初声音轻得像四月柳絮,手指却坚定地抚上他的脸颊,“闭眼。”
谢怀景微微一怔,却顺从地阖上眼帘。长睫投下的阴影里,还带着失血后的脆弱。
沈梨初深吸一口气,倾身上前,轻轻贴上他的唇。
这个吻生涩却温柔,如同初春第一朵绽开的梨花,带着小心翼翼的甜。她能尝到他唇间残留的血腥味,混着雪松香的清冽,让她想起那年皇宫初见时,他那双炽热却压制的双眼。
谢怀景浑身僵住,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简单包扎的伤口处又渗出一缕鲜红。他不敢动,怕惊飞了这只主动栖落的蝶。
“疼吗?”沈梨初退开些许,鼻尖仍与他相抵,指尖轻抚在他伤口边缘。
“再亲一下就不疼了。”谢怀景哑声诱哄,眼睛还闭着,唇角却扬起狡黠的弧度。
沈梨初红着脸又凑上去,这次却被他反客为主。
谢怀景突然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未尽的话语吞入唇齿间。不同于她的轻柔试探,这个吻带着灼热的侵略性,舌尖扫过她敏感的上颚,惹得她浑身发颤。
“殿。。。下。。。”她在换气的间隙抗议,“伤口。。。”
谢怀景抵着她的额头低笑,“主动招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说着突然闷哼一声,左臂伤口因动作太大又崩裂开来。
沈梨初慌忙按住他,“别动!”
随后立刻起身,手忙脚乱在这间客房里找寻着什么,过了片刻。她拿着干净的绷带和一罐金疮药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就在沈梨初为她包扎好后即将收手时,忽然被他捉住了手腕。
“姝姝。”谢怀景忽然正色,拇指摩挲她腕间跳动的脉搏,“你当真愿意嫁与我吗?”
他凝视着她泛红的耳尖,哪怕拥抱过、亲吻过,可没有沈梨初的一句准话,谢怀景还是很不安。
“不是什么恩情,而是男女之间。。。。。。”
“我明白。”沈梨初打断他,指尖按住他的唇,面如挑花道:“我确实未曾说过,但我是真的心悦殿下。”
谢怀景眼中瞬间迸发出一抹亮光,就在他将要将她拥入怀中时——
门外忽然传来沈实甫的声音:“太子殿下,阿梨,你们。。。如何了?”
谢怀景听得出他是抑制着情绪问出口的,毕竟女儿的及笄当日,却是和一名男子独处一室,哪怕那名男子是当今太子也不行!
沈梨初闻言脸色大变,在谢怀景愕然的目光中瞬间从他怀中跳开三步远来,还摆出副焦急守候的模样。
门被打开的瞬间,谢怀景见她在沈实甫面前那一副乖女儿做派忍不住笑了。于是在他准备离开回宫,与她擦肩而过时。
谢怀景故意伸出小指轻轻剐蹭过她的手背,见她慌忙的背过手,他才满意的笑了笑。
离开太师府后,谢怀景一刻也不停歇赶到御书房,撩袍单膝跪在冰冷的金砖上,他双手呈上密折时,袖口露出的绷带边缘还渗着淡淡血色。
“儿臣请父皇过目。”
启明帝接过密折,随着阅读的深入,眉头越皱越紧。密折上详细记录了谢怀英与端国公赵起元与往来的密信抄本、其中包括私吞赈灾款、军饷等,还有临州私铸兵器的账册,以及最致命的一页,是三皇子谢怀英亲笔所书,与北厉勾结招兵买马的信件。
启明帝猛地拍碎茶盏,碎瓷深深扎进掌心。
“好个端国公!”鲜血顺着龙袍滴落在谢怀英亲笔所写的“待本皇子登基”字样上,启明帝忽然冷笑出声:“朕这个儿子,倒是比朕想象的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