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池绪话音落下,茶室陷入了沉寂。
四人都觉得有道理。
被指认罪魁祸首的季凛深此时已经来到房间门口。
走廊壁灯将他影子在地面拉长,随着推门动作斜斜切入黑暗的室内。
指尖擦过墙面开关带起顶灯骤亮,他的目光在房间扫了一眼,却没发现路时曼身影。
打算去卧室看看人在不在里面。
抬腿刚朝卧室走了两步,余光突然捕捉到羊绒毯边缘泄出的一缕黑发。
他调转方向,朝沙发走去。
羊绒毯下凸起的弧度随呼吸频率微弱起伏。
季凛深喉结滚动,放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蜷起几分。
俯身将羊绒毯掀开,就看到她侧身躺在沙发上,左手无意识地攥住沙发垫边缘。
蜷缩的膝盖几乎抵到胸口,睫毛在眼下投出断续的阴影,连睡梦中眉心都凝着褶皱。
路时曼的样子撞入他眸中,季凛深撑着沙发的手背暴起青筋,胸腔像被冰锥贯穿般刺痛。
他垂在空中的指尖微微发抖,最终只敢用食指骨节,轻轻碰她眉间那道褶皱。
温热的触感下,路时曼睫毛颤了颤,没有动。
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他僵在半空的手骤然收回,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掌心掐得更深。
视线扫过她规律起伏的胸口,那刻意放缓的呼吸节奏他再熟悉不过。
她睡着的呼吸频率他早已了然于心,他笃定,她没有睡着。
季凛深下颌线绷紧又松开,最终只是垂眸后退半步,没有选择叫醒装睡的她。
将羊绒毯重新盖在她身上。
沙发尾端的地毯被压出凹陷,他屈膝坐下时西装裤绷出紧绷的腿部线条。
后脑抵着沙发边沿仰头,喉结在阴影里缓慢滑动。
搭在膝上的右手无意识轻敲着膝盖骨,左手却始终悬在沙发边缘,离她垂落的发尾不过半掌距离。
房间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
路时曼听见衣料与地毯摩挲的窸窣声,睫毛下的阴影颤了颤。
季凛深侧头看向她,依旧保持着沉默。
她的右手在毯子下缓慢移动,尾指先触到他手背凸起的骨节,温热的皮肤下血液搏动的震颤顺着指腹蔓延。
五指突然张开扣住他手腕,腕表金属边缘压进掌心肌肤。
季凛深肩胛骨瞬间绷直。
他垂眼盯着交叠的手,拇指无意识摩挲过她手背肌肤,掌心相贴时才察觉她指尖凝着冷汗。
路时曼的食指在他虎口掐了一下,又迅速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