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拿捏住命门,柳栖言在顷刻间就完成了从一脸愤然到满脸泪水的转换。
“你要干什么!你不准动我的香囊!否则我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小世子难道还不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吗?”燕停笑吟吟地掐掐他的脸:“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跪下来求我,放过你的香囊,放过长信侯府。”
屋外,长信侯急匆匆地赶过来,看见祠堂里的这一幕,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滑跪到燕停面前,接连磕了三个响头:“娘娘,我儿子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同他计较!”
燕停还没发话,柳栖言反倒为长信侯鸣不平:“爹,你为何对他这般卑躬屈膝?明明他是借着你干儿子的身份,才得以当上皇后的,要不然凭他的家世,做贵妃都不够资格!应该是让他跪拜你才对!”
“住嘴!你真的是被我惯坏了!”长信侯险些跪不稳:“你以为光凭我就能成事吗?分明是陛下亲自在背后推波助澜!追根究底,是因为他在意娘娘,只心悦娘娘一人,所以娘娘才能够成为皇后!”
柳栖言没话说了,但还是咬着牙,一脸不服气。
落落径直将红荨香丸丢到长信侯面前,冷笑道:“我劝侯爷还是好好想想,你儿子是不是被人掉包过了?否则为何你是个聪明人,生的儿子却呆傻愚笨,竟然想出这种办法来谋害娘娘,拖累侯府。”
柳栖言脸都涨红了:“你这宫女是不是疯了?居然敢怀疑我的身份!我就是我爹的儿子,轮不到人置喙!”
话音刚落,长信侯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恨铁不成钢:“你别说话了,落落姑娘是先镇国大将军后裔,陛下身边最重要的亲信,哪轮到你在姑娘面前大呼小叫!快给她和娘娘道歉!”
从未挨过亲爹打的柳栖言显然被那一巴掌冲击得不轻,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眼泪顿时掉得更凶了。
“哭什么哭呀,福气都快被你哭没了。”燕停继续掐掐他的脸,漫不经心道:“既然长信侯教育不好柳世子,就由我代为管教吧。十年之后,保证还你一个听话懂事又乖巧的儿子。”
柳栖言自是不肯,可看着燕停手里的香囊,拒绝的话咽回喉咙里,只委屈巴巴地盯着长信侯看,一脸期冀道:“爹,你不会同意的,对不对?”
长信侯闭了闭眼。
先前见柳栖言连着做了两三天好事,他以为孩子改了,真的变乖了。
可等他把香囊拿出来,柳栖言立马恢复本性,对待旁人尖酸刻薄,出口成脏,如今更是招惹到了惹不起的人。
若长信侯之前没有同燕停结盟,此时此刻,整个侯府恐怕都要为柳栖言的愚蠢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燕停说的没错,他的心太软了,根本管教不好孩子。
长信侯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睁眼时,朝燕停深深跪拜下去:“那微臣便多谢娘娘,以娘娘的本事,定能让我儿子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似是没想到亲爹会真的抛弃自己,柳栖言瞪大眼睛,嗫嚅着唇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直到长信侯起身欲走,他这才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挽留,嚎啕大哭:“爹,爹你带我走!你不能把我留在这儿,燕停会折磨死我的!”
他一哭,脸上全是泪,燕停便没了捏他脸的兴致。
只晃晃手里的香囊,一字一句地警告道:“再哭,我就把这东西丢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