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冰云和东丹寒啸所料的那样,当夜弥国粮草被烧,巴图鲁气得当场吐出一口鲜血时,就算明知道这是敌方的计谋,可他已经被气昏了头,加上国中夺位之战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他实在是拖不起,就点齐人马,狂追而来。
到达三道弯前面两里处的空地,东丹寒啸勒马停下来,扬声道,“巴图鲁,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两军停战,和谈——”
“做梦!”巴图鲁咬牙切齿,眼睛血红,狠狠抽打着马儿,疯了一样奔过来,“老子跟你们拼了!杀啊,杀啊!”
他身后就是夜弥国数万大军,人马过处,漫天尘埃,狼烟滚滚。
事已至此,东丹寒啸放弃了和谈的打算,打马掉头,向着三道弯奔去。
巴图鲁已经顾不上多加思考,纵马狂追,全没注意到自己的人马已经被从中阻截,一半跟着他进了三道弯,另一半则被月宛国士兵和那帮武林人士围困,脱身不得!
于是,不可改变的,当夜弥国大军尽数进入三道弯的谷底时,东丹寒啸一声长啸,早已埋伏好的月宛国士兵从山顶上推下大石木块,将两头谷口堵死,然后是大量干草、火油等易燃物,铺天盖地而来。
巴图鲁大吃一惊,这时候才知道中计,立刻嘶声大喊,“冲出去!快冲出去!”
但,晚了,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燃烧的羽箭射入谷中,噼噼啪啪烧起来,士兵们顿时乱作一团,四处躲避,却只是把火苗带到同伴身上,不多时谷底便火光冲天,士兵们痛苦嘶嚎,无处可逃。
巴图鲁身上也已烧着,他跳下马来,就地打了几个滚,压灭身上的火,又急又恨又绝望之下,他破口大骂,尽是些冰云他们听不懂的话。
“他是给气糊涂了,”冰云在山顶上往下看,尽管这是他们的胜利,可看着被火烧死的那些人,她还是觉得难以言喻的伤心,仿佛这是在给自己造杀孽一样,“王爷,问问他愿不愿意投降,愿意的话,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东丹寒啸也是微微皱着眉头,向旁边一挥手,杨宏远走了过来,受命后冲着下面大喊,“愿意投降者放下武器,给你们一条生路!”
“放屁!”巴图鲁大喊,“老子死也不会投降,有本事的下来,咱们决一死战!”
咱们这就是决一死战,谁叫你笨,中了我们的计。看他冥顽不灵,冰云也不再同情他,偏过脸去。
但他那帮士兵却不跟他一心,想到皇子们只顾夺位,不顾自己死路,他们哪里还有心恋战,彼此交换个眼色,冲过去将巴图鲁按倒在地,跪倒向上叩头,“我们投降啦!我们投降啦!”
“你们、你们这帮兔崽子……唔……”嘴里被塞上破布,巴图鲁想叫也叫不出来,气恨地扭动挣扎了几下,竟生生气晕了过去。
东丹寒啸冷冷一挑嘴角,“灭火。”
谷外的大战也很快见了分晓,之后东丹寒啸清点了一下人数,己方共损伤人马两万余,而夜弥国
死的死、伤的伤,被俘的被俘,全军覆没。
这场胜利真是酣畅淋漓,月宛国士兵们欢呼雀跃,“寰王妃”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
到了这般时候,东丹寒啸也不再压制他们,就由得他们说去。本来嘛,如果没有冰云,别说这么快压倒夜弥国了,能不能胜利,还是个未知数呢。
冰云好不容易才让士兵们安静下来,不然她的脸就又要成画布了,“王爷,接下来怎么办?”扣着夜弥国这么大一批人马,也不是个事儿,要他们效忠月宛国好像也不合适,难道要白养着他们吗?
东丹寒啸替她擦一下脸上的灰渍,爱怜地笑笑,“我会修书一封给夜阑歌,表示父皇愿意跟他们和谈,到时候签订盟约的话,就将他的人马归还。”
“如果他不同意呢?”冰云很是担心,毕竟夜阑歌此次挑起战争的目的没有达到,会愿意和谈吗?
“他一定会同意的,”东丹寒啸目光灼灼,“目前这种情况,由不得他拒绝。”
冰云想了想倒也是,就点了点头,放松地伸了个懒腰,“听起来好麻烦哦,王爷,我不管啦,我好累,我要好好睡一觉!”这些天又是设计又是布置的,她还真是累坏了,都没睡个安稳觉。
“好好休息,两天后我们就回朝。”东丹寒啸目光柔柔地看着她,那双眼睛,水润亮泽,清丽无双,竟是带着爱意的。
人说“患难见真情”,他跟冰云这一番便算是共历过生死,心底这份真情,便是藏也藏不住了。
冰云一阵脸热心跳,都不好意思看他的脸,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知道了”,抹头就进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