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乍一听没什么,细一听可就全不对味儿了。他分明就是在提醒众人,就算羌若国余孽想要报仇,也该找正主儿东丹寒啸,与他们无干。
众人正因着左相的话而暗暗打着小九九,一时无人接话,却在隔了一会之后,一个清脆而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
“贺兰相爷所言甚是,所谓唇亡齿寒,就算羌若国来犯,只要众位大人同仇敌忾,一致对敌,区区羌若国不在话下。”
众皆愕然,这是哪个,说话夹枪带棒的,而且还直接跟左相叫板,是不想活了吗?
结果当众人顺着声源看过去时,正瞧见东丹寒啸捂住了刚刚大放厥辞的、冰云的嘴。
可怜的冰云,被捂了嘴还百般不服,拼命抓挠东丹寒啸的手,还有很多话没说呢。
见众人一脸错愕,东丹寒啸脸色有几分尴尬,向上赔罪,“父皇、母后恕罪,冰云一时失言,回去之后儿臣定会教训于她,请父皇、母妃莫要怪罪。”
皇上脸上没有不悦之色,反冲着东丹寒啸训斥,“当着众位大人的面,这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不放手。”
啊?哦,东丹寒啸醒悟过来,赶紧松手,坐正身体,同时给了冰云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她不可多言。
冰云心中不服,但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给东丹寒啸下不来台,只好气乎乎地闭嘴。
经这一打岔,方才的紧张气氛倒是松去不少,皇上复又举杯,“既然众位爱卿都是一心
为朕效忠,朕甚感欣慰,众位爱卿请同饮此杯。”
众人再次起身附和,月皇后来看似漫不经心地看了冰云一眼,嘴角有一抹很奇怪的笑意。
落座之后,皇上的目光极其自然地落到梅少容身上,“梅爱卿。”
终于还是问过来了。梅少容暗里冷笑,起身道,“臣在。”
皇上目光锐利,虽无明显的怒意,但警告之意却是相当明显,“羌若国余孽可有为难于你?”
冰云突地紧张莫名,更明白皇上此语分明就是试探,唉,父皇,你就直接问羌若国余孽有没有勾结靖衣侯就是了,说什么为难不为难,听着多假。
感觉到众人含义各异的目光,早已习惯于此的梅少容神情自若,“回皇上,不曾,臣从未见过羌若国余孽,谈不上为难。”
皇上如剑般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驻良久,硬要看出几分破绽来不可。良久之后,他才缓缓点头,“如此最好,若他们有意为难,梅爱卿定要告诉朕,朕绝不会放过他们。”
“谢皇上关切,臣知道该怎么做。”深施一礼,梅少容坐了回去,脸色微微泛白。
看出气氛不大对,更不忍心梅少容成众矢之的,冰云很快忘了东丹寒啸的警告,抢着开口,“父皇放心,靖衣侯行事一向谨慎,更分得清轻重,绝不会行差踏错,儿臣可以担保。”
这话一入耳,东丹寒啸简直要气炸了肺:你担保?你凭什么替靖衣侯担保,你还嫌自己跟他之间不够乱吗?
“安陵冰云,你给本王闭嘴!”东丹寒啸怒喝,“父皇母后和众位大人在此,岂有你胡言乱语的份!”
“我——”
“谢王妃对臣的信任,”梅少容抢着开口,笑容依旧,“不过王妃与臣尊卑有别,王妃莫要失了身份,臣也受不起。”
他的目光是冷然的,尽管隔得远,但冰云还是感觉得出,他气息也有些不稳,似乎随时会爆发出来。
“我……”冰云又羞又愧,她本是不想靖衣侯太过难堪,可如此一来,倒显得她跟他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只是想——”
烟贵妃嫣然一笑,轻声开口,“皇上,冰云心性纯真,又是初入宫中,说话行事率性而为,原本是好的,不过这宫里不比宫外,该守的礼节还是得守。念在她是初犯,皇上切勿与她计较,臣妾日后会多多提点她,可好?”
皇上面色稍缓,微一颔首,“烟儿所言甚是,冰云,你且记着了。”
冰云出了一身冷汗,哪里还敢多言,“是,儿臣知错,父皇母妃恕罪。”说罢她悄悄瞥了梅少容一眼,恰见他也正含了怒意看过来,她心中一慌,深深低下头去。
众臣自是看过来看过去,饶有兴味地猜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动起了心思。
梅少容抿了抿唇,竟然主动请命,“皇上,臣愿同查夏家一案,为君分忧,为死者申冤。”
更重要的是,他要主动查清此案,找出真凶,以证明自己清白。
皇上心思敏锐,怎会不知梅少容之意,而且他本就有意试探,闻言立刻欣慰地道,“梅爱卿忠心为国,朕岂有不成全之理,准奏。”
“谢皇上!”梅少容施礼,脸色如常,坐了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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