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向晚捏拳:“我最近一直在办公室办公,没犯事惹事啊……”
干部一也赶紧点头:“我也是啊,我怎么就接到纪检的电话了呢?”
干部二也不甘示弱:“谁不是?我什么都没干!”
南向晚默默地看向他们。
原来,人在没被证据彻底干趴前,都是这样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死出样?
她深吸一口气,也不去坐长椅了,而是十分划清界限地自觉远离。
她一定是清白的,至于他们……就不一定了。
九点整,一个万念俱灰、浑身汗湿的干部出来了,随即,一个年轻干事叫了南向晚的名字。
南向晚一怔。
看向长椅干部俩。
“可明明是他们先……”来的啊?
“快进。”
年轻干事“啪”一下关上门。
看着那个从纪检办公室出来的人,他满脸都是“吾已完矣”的衰色。
南向晚忐忑地进入了。
身后,长椅干部俩则像逃过一劫似的长松一口气。
虽然早死晚死都是死,但晚死,总比早死好。
办公室里,荣建业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旁边坐着记录员。
这位纪检组长五十出头,灰白的鬓角修剪得一丝不苟,中山装的风纪扣严严实实地扣着。
“南向晚同志,坐。”
荣建业指了指对面的木椅,态度还算客气:“我是荣建业,纪检组长,知道为什么请你来吗?”
临了,南向晚也不紧张了,她坐下后,挺直腰背,双手自然交叠放在膝上:“荣组长,组织上并没有说明原因。”
“那你先看看这个。”荣建业让小干事递上一个档案袋。
南向晚接过来,打开一看,当即心跳险些骤停——
死心,别慌!
里面是她投给报社的那份匿名材料的复印件。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已曾经的行动轨迹,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最后总结——没有破绽,至少,没有明显的破绽。
“南向晚同志,有人举报你违反组织原则,越权干预工业部门事务,还向媒体泄露内部信息。”荣建业一双眼睛聚焦着光,十分锋利:“这些材料是你提供的吗?”
果然。
南向晚大概能猜到是这么一回事。
人只要做过的事,就有迹可循。
虽然她不确定背后是谁在一直监视着她,但这事她自认为自已虽不合规矩,但并没有做错。
南向晚点了点头,声音异常平稳:“荣组长,我确实发现了粮仓的问题。作为教育工作者,我不能眼看着学生们处在危险中却无动于衷。”
“那你为什么不走正常渠道反映?”荣建业突然提高了声音:“为什么要绕过组织?”
“其实,我向商业局与环保办都反映过。”南向晚从公文包里取出几张回执单:“这是当时的登记记录。可至今没有任何反馈。”
荣建业扫了一眼回执,表情略微松动,但很快又板起脸:“那报社呢?你和《江州日报》什么关系?谁指使你联系的媒体?”
“没有人指使。”南向晚迎着他的目光:“我只是认为,既然看到问题,向舆论监督部门反映情况,这难道不是宪法赋予公民的权利吗?”
记录员的钢笔突然一顿,抬眼看了她一眼。
好勇一教育处副处,难怪刚上任几个月,就收到了第一份“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