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建业的脸色变得铁青:“南向晚同志,请注意你的身份!你是党员干部,不是普通群众!组织纪律明确要求重大问题必须逐级汇报!”
询问持续了两个小时。
荣建业反复追问南向晚如何获取的信息、是否与记者有私下联系、有没有人背后指使。
南向晚心理素质强硬,一问一答,游走在合法又气人的边缘。
“今天就到这里。”荣建业最后合上笔记本,口水都说干了,连灌了两杯水:“但这件事没完。你要写一份详细说明材料,周一交到纪检组。记住,要如实交代每一个细节。”
“下一……”
“今天就这样,明天再喊人。”
荣建业愤然而起,带着记录员推门而出。
怎么这么久?
之前进去的那个人,不是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吗?
怎么,这南向晚犯的事特别的大?
门外长椅两干部等得都焦躁了。
突然,门被推开,他们立即望了过去。
本以为会看到一个魂都被抽走的可怜人,却不想迎面走来的却是咬牙切齿的活阎罗荣组长,他们当即缩了下脖子,眼珠子乱转。
等他气呼呼走了过去,两人才伸了下脖子。
这时南向晚才慢慢走了出来。
他们瞪大眼睛,不可思议:“你……没事?荣组长怎么了,刚看他跟要吃人一样?”
南向晚其实腿也有些发软。
别以为刺头好当,面对一个气势强硬又有审讯经验的对手,她算是拿出毕生所学在应对了。
“是要吃人,不过我头硬,他啃不下,这不,气走了。”
她说完,就不管两人的反应,走出了3号楼。
两人对视一眼:“气走了?”
随即两人长吸一口气。
这南向晚哪是头硬啊,他们瞧她根本就是一身反骨,跟她比起来,他们工作中偶尔犯得那么点“小错误”,其实可以不值一提了吧。
南向晚刚出来,就看见周秘书、老李在不远处的自行车棚焦急地张望,见到她立刻小跑过来。
“南副处长,怎么样?他们没为难您吧?”老李脸上满是担忧:“张处长知道您被纪检叫去,立刻去找陈专员了!”
南向晚摇摇头,又听到他们为她四处奔走时,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张为民处长是她的直属领导,自她上任以来,虽说对她一向公事公办,但这会儿能为她去找人帮忙,显然也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
下午回到教育处,张处长也刚从地委回来。
一看他那愁眉沉默的表情,南向晚心底便有了猜测。
老处长把她叫进办公室,关上门,长长叹了口气。
“小南啊,陈专员说……这事他不好直接插手。”张为民见她神情好似并无失望或者意外,想来她也不是一个心思浅的人。
于是,还是将原话说出来:“说是……树大招风,人总不能又出风头,又解决不了风头带来的危机……”
南向晚静静地站着,其实她明白这话的意思。
陈专员是分管工业的领导,粮仓事件想来也让他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