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会过来,匆忙出了门。
来到街巷,便不走了,守在那里。片刻工夫,杏花出来了,双手紧紧扯住衣领,似乎一松手,秘密就会喷涌而出。
见我在楼下等她,杏花起先有些不安,略一思索,大约觉得,越是躲避,反而更会让人疑心。于是,眉头舒展开来。
与她并肩而行,想着刚才与之缠绵的人,竟然是杏花,我在羞愧中夹杂着一丝兴奋,不安中又难免激动。
是的,我得承认,这是危险的愉悦,是该死的愉悦。
就好像奥地利作家茨威格所言,“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换成中国的俗语,那便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总有一天,我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这些东西,此刻都被我抛诸脑后了。
我与杏花走在街头,但都不曾说话。
杏花家就在附近,我默认送她回家。
到了楼下,道了别。我转身离开,忽闻听到有人轻声唤我,是杏花。
我回头,问她:“咋了?嫂子。”
杏花望我一眼,眼睛忽然扑亮了一下,头微微低垂,轻声说道:“没事,回去吧,注意安全。”
此后两天,我害怕见到杏花。然而,隐隐地,又渴望见到她。
与此同时,我脑中一片茫然,充满了恐惧。
这一切,难道真只是巧合吗?
有好几次,我拿起手机,想问问大霞。或许,她知道真相。可最终,我又胆怯了。
电话真的通了,我能跟她讲啥?总不可能告诉她真相,说我和杏花,有了一次欢喜吧。
好在一切平安,接连一周,大霞就像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音讯。
倒是老宋,来过三次电话。问过几个问题,全与一枝花有关。
尽管对于杏花嫂,他连提都没提。但老宋的电话,依旧让我惊慌失措。每次他打来,我都三言两语讲完,便以正在忙事为由,匆忙挂断。
这天晚上,杏花发来一条微信,只有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凝望良久,回了一杯咖啡。随后,杏花回了一个可爱的握手动作。我则奉上一颗爱心。继而,收到一个拥抱。
尽管只是几个表情,但我总觉得,这其中代表的含意,实在太多太多了。
杏花没有说一个字,但我感觉到,她应该有万语千言,想与我诉说。
或许,她在等待,等待我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有一天晚上,已经十点了,我肚子饿了,下楼宵夜。然而,到了街头,我总觉得,这个没胃口,那个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