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那几个受伤的苗兵护卫:“找个大夫来!”
那谢二不由得一愣:“千岁,您病了还是伤了?”李文忠摆手否认,将女子路遇劫匪的事告知了他。
谢二有些震惊,眉头紧拧:“两个月前,朝廷送给养的车队也曾在那里被劫,不过奇怪的是,这帮人知道是朝廷的物资居然放了行,毫发未损。”
李文忠听得,亦很吃惊,他越想越不对劲,那帮匪徒逃离时队形十分有序,并不是江湖绿林那般仓皇流窜。
这里面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勾当!李文忠经历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争,他有着敏锐的直觉,能预知敌人的下一步行动,所以几乎少有败绩。
“千岁,您先去沐浴,水要凉了。”谢二态度委婉地催促道。
李文忠微微点头,支走了澡盘边候着的仆人,脱掉了衣物……
奔波了一天,确是累了乏了。坐在水温合适的澡盘内,十分惬意。来到南疆后,李文忠终日忙于军务,根本腾不出时间,就算这简单的泡澡也是一种奢望。有时候他羡慕那些平头百姓的生活,无拘无束,没有那么多劳心之事。
太舒服了!李文忠眼皮渐渐下垂……
“咣”地一声,门被撞开,李文忠被惊醒。
是她!李文忠慌忙捂住胸口身体蜷作一团:“你……你……怎么不敲门!”
此情形,女子先是吃惊,再是原地一怔,很快反应得来,忙捂着眼睛,背过身去“没看到!没看到!”
李文忠羞得面红耳赤,他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外,而且还是个女人,这次面子丢大发了!
回过神来,他知这女人莽撞,也非有心为之,他吼道:“还不快出去!”
女子自是受了惊吓,头也不回的跑出门外。李文忠手忙脚乱地套上衣物蔽体,衣服上立即显现水啧。
“你找我什么事”李文忠哼了一声说道。
“我那间房臭死了,如何睡得?”她捂着鼻子露出嫌弃的神情。
驿站寄宿多为来往操办公务的公差,他们风尘仆仆,不拘小节,都是些倒头就睡的粗人。驿站的打理人员也远非城里客栈的打杂伙计那般精细,房间自然不会那么洁净,脚臭、汗臭混杂着,确实让常人无法忍受。
“你还挑,没叫你睡那荒山野岭已经不错了。”见她嘟着嘴,如雾的黑发,与那雪白的面容,李文忠心软了,心想他一个女人睡那种房间,也实为不妥。于是,他拉着脸:“好吧!你睡我这。”
李文忠住的是间专门为官员准备的上房,里面不但宽敞、干净,还有些诸如马桶之类的居品,不用半夜起身去公用茅房。
“那你睡哪?”她问道。
“我能睡哪?去你的房间呗。”他说着便往过道的尽头走去……
望着李文忠离去的背影,拣起他换下的衣物,放在鼻子前轻轻闻了一下,嘴角上扬,“哼“”了一声,”呵呵一笑:“也是个臭男人!”
次日清晨。李文忠一行人用过早点便要继续上路。
临别前,谢二见李文忠马匹不够,亲自挑了几匹最好的马赠予他。
李文忠不受,说朝廷有制度,非公差人员不得擅自私用官马。
谢二不敢勉强,送一行人数里之外直到消失身影才悻悻而回。
那莫罗咳嗽一声,看了一眼谢二和随从,森然道:“放肆,这名字是你叫的吗?”
随后,一脸歉意朝李文忠说道:“兄弟,小妮子不懂事,不要跟她计较。”
女子倒是不以为然,她嗔道:“凶什么凶?名字不就是让人喊的?”
在这个世上,能直呼“李保儿”的屈指可数,他身份尊贵,没人敢触碰这个霉头。但也正如女子所言,其实李文忠并不在意。不过此时他从女子的话里可以听出,这果然应该时常谈论自己。
李文忠微微点头,哈哈一笑,场面瞬间敞亮,全然没有了窘迫感。
女子将身体凑了过来,紧贴着李文忠,不时地晃着他的臂膀撒娇,她轻声笑语:“我应该早点看出是你。”
李文忠知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但从没有一个女人跟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顿时感觉耳根火辣,又不知如何是好,一脸尴尬。
“你又胡闹,成何体统!快去坐好。果然这小子怎么教的你?”莫罗说着连连摇头。
女子有些不高兴,悻悻而然地放开了李文忠的手,回到自己的座位。
李文忠故意岔开话题,朝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谢二说:“来,坐着一起吃,不要拘谨!”
那谢二听后,撕了一小块肉,送入口中咀嚼起来。
见他吃得津津有味,李文忠放下碗筷,也照着他的做法取了一小块,这次他发觉,这么个吃法似乎吃出了肉的香味。
李文忠看着谢二,思绪万千,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沉寂了一会,问道:“谢二,我记得你是个京官,怎么流落如此?怪不得这些年见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