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采宁和高风耳力都不差,四周围的这些闲言碎语都被他们收入耳中。
不过两个人还是面无表情的用完了早饭,然后又双双回到房间里。
关上门后,顾采宁才沉下脸。“这个张老爷还真够狡猾的!怕被我们报复,今天去报官故意省去了之前编造好的张宏和张元立勾结的事情,也没有提起我们。可私底下,他却已经派出去人手到处放话,生生将这个帽子扣在了张元立头上。等他们再来到县城,迎接他的必定是无数人的唾沫星子。”
“这个张老爷真是下作。”高风也点头,“他没有遵照我们的话去做,那我们就必须说话算话。”
“没错。”顾采宁点头,两个又目光对接,都不用说话,就已经拿定了主意。
一晃,又一天一夜过去。到了第三天上午,张元立可算是带着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县城。
不出意外,他刚过了城门,就对上了路边百姓们的指指点点。
听到这些人嘴里的话,张元立就眼神一暗。
石头也听到了,他气得脸都黑了。“公子,这肯定是老爷他们干的,他们故意败坏你的名声!”
“我知道。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咱们眼下最要紧的是去县衙告状。”张元立沉声道,“其他的事情,等打完官司再说。”
石头无奈点头。“哎,也不知道高老板他们现在在哪,把事情给办得怎么样了?”
“我相信他们。”张元立定定道。
石头听了,他就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他们无视四周围的指指点点,迅速赶到县衙门口,张元立还没来得及上前击鼓呢,衙役就已经主动走了出来。
“咦,这人不正是张宏吗?如今我们正在到处找他呢,没想到他举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张元立一听这话,他就已经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他赶紧开口:“这个张宏也是我们这桩案子里的被告,还请县太爷为我们做主!”
“这是当然。不过既然张宏已经找到了,那我们少不得要去把另一个苦主也叫过来,顺便把另一个案子也给审了。”衙役说着,就赶忙去了两个人去张家请人。
县太爷那边,他昨天就接了张老爷送去的私信以及孝敬银子,心里早跟明镜一般。
因此现在听说张元立过来了,还带着张宏一起来的,他二话不说,立马换了朝服,上堂审案!
这两桩案子都脉络清晰得很。张元立的铺子被砸,全都是张宏一手策划的,张宏自己认罪。而他买通那些恶汉,还有观音镇上许多人给他帮腔用的银子正好就是从张家偷走的!这个他也认了。
事实清楚,罪证确凿,最关键的是张宏二话不说就把一切都给扛在了自己肩上。县太爷等他们都各自交代完毕,就一拍惊堂木:“好了!现在事情已经查明,一切都系张宏一人所为!张宏,你胆大包天,背叛主家在前,欺负少主在后,实在是罪大恶极!本官现在要判你——”
“大人且慢!小人还有话要说!”
判罚正要脱口而出,县衙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县太爷不满的拉下脸。“和人在堂外喧哗?给本官拉走!”
“县太爷,小人是张家二管家,也张老爷的心腹,这次的事情另有隐情,小人心知肚明。现在小人就是给大公子作证来了!”张全还在大喊着,手忙脚乱的将前头挡路的人都拨开,一个劲的往前挤。
听到他的这番话,张元立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高风,顾采宁,可真有你们的!”他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人都已经到了跟前,而且已经把话说出口了。这一番话又不出意外的引发了外头围观百姓们的一阵惊呼,县太爷现在想把他赶出去都不行。
他瞬时脸色变得越发阴沉:“你说你是张家的二管家?那你可知道,你以奴身告主人,是要先打十板子才能上公堂说话的?”
“小人知道。小人甘愿受这十板子!”张全说道,人已经主动走过去趴在地上。
县太爷对衙役点点头,衙役立马噼里啪啦几板子狠狠盖在张全屁股上。
他们这板子打得那叫一个狠,不过三两下,张全裤子上就渗出来血。等十下打完,张全人早已经面色惨白,下面半边身体动都动不了一下。
不过,等打完了,他还是坚持抬起头:“县太爷,现在小人可以说话了吗?”
“可以了,你说吧!”县太爷凉凉道,两道冰凉的目光稍稍在张全身上停留了一会。
张全咬咬牙,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小人知道,张宏他根本就没有偷张家的钱,其实钱是我家老爷自己给他的,就是让他去雇那些人好去观音镇找事的!我家大公子在观音镇上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可是几位小公子在县城的生意却都搞砸了,老爷和几位小公子都很不高兴,就把大公子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又眼红观音镇上醉仙楼的生意,就想把大公子给骗回来,接手醉仙楼。他们年前还派小人去观音镇找过专门给醉仙楼提供蛇肉的那户人家,想切断他们家和我家大公子的合作,可那户人家拒绝了,然后我才为老爷出了这个主意。”
这一番话信息量真大。尤其是最后一句,瞬息就仿佛一滴水落进了热油锅里,立马让外头围观的百姓们都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