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掠过沉默的元宵等人,他拱手朝许广儒弯了弯腰:“大人问下官有何目的,下官不敢隐瞒,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抓住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还被诬陷者一个清白。”
古来受冤者不尽其数,多少血泪染红了死牢的墙砖青瓦,他若不在局中,尚可闭目塞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如今事情就摆在眼前,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再假装视而不见,任由那些人欺上瞒下,为了铲除异己而将大昇搅得混乱不堪。
狭长的眼底充斥着无边的坚定,许长风张了张嘴无可反驳,早听闻此人擅辩,如今亲身经历,果真是名副其实。
许广儒看了眼自家被噎住的儿子,拧了拧眉,轻嗤道:“依你的意思来说,你已经断定元尚书是受人陷害了?”
“今夜之前未定,今夜过后便可断言。”
“哦?”
许广儒挑眉,嘲弄的眼神在两边人之间来回穿梭:“是因为他们?”
他们,指的是元宵、温诃等人。
宁绝摇了摇头,只盯着他道:“不,是因为太尉大人。”
“我?”许广儒深感莫名,不屑道:“呵……难不成宁大人要说,本官能证明元尚书的清白,或者,是本官陷害了他?”
如此奇葩的臆测,三岁小儿都不可能相信。
可偏偏,宁绝沉默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许广儒,没回答也没否认,澄净的眸子装着了然,就那么明晃晃的展示,给人留下无边的猜疑和遐想。
许广儒原本是觉得他这种似是而非的行为幼稚可笑,可在看到元宵和温诃几人对自己露出怪异的眼神时,他不得不敲响警钟,急忙辩解。
“简直是一派胡言,朝中谁人不知我与元尚书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连话都没多说几句,我有什么理由去陷害他?”
他一声冷哼,陡然呵斥:“本官看你就是查不出真相,害怕被陛下降罪,才想尽办法随口攀咬,企图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他话中带怒,嫌恶的拂开衣袖,退步拉出距离,好像真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一样。
“大人急什么,下官又没说是您做的。”
宁绝不疾不徐说:“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无论是元尚书,还是大人您……只要没做过,又何须怕别人去查呢?”
“我何时说过我怕了?”
许广儒双眼一横,略有些阴恻恻道:“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你,宁大人……身为邢官,可要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无凭无据,栽赃陷害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气氛降至冰点,他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恼羞成怒中又带着几分威胁,袖中的拳头紧握,若有若无的杀意在空气中逐渐弥漫。
或愤怒或惊诧的视线聚在一处,宁绝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有温诃等人在场,他这些话,绝对会成为他今夜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