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起的瞬间,伽罗趴在桌上。
他侧过头,看见小心正在五线谱上勾画。
突然,那张纸被推到他面前。
“在想什么?”小心的声音很轻。
“没什么。”
“裂痕的新调子。”
伽罗直起身查看。
那些表面是欢快的节奏,内里却藏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副歌部分连续的下行音阶像不断坠落的躯体,最后的休止符宛如坠地瞬间的静默。
“悲剧?”伽罗轻声问,指腹摩挲着纸张边缘。
“只是突然想到。。。。。。”小心撑着头,“这个调子不太适合。”
阳光突然被云层吞没。
伽罗看着小心垂下的睫毛,想起昨夜玻璃碎片中,自己扭曲的倒影。
“嗯……是有点不适合。”
来年,冬
小心17岁生日后的第三天。
克瓦拉音乐学院的通知书躺在茶几上,烫金的校徽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冷光。
小心轻抚信封边缘,指尖触到纸张锋利的棱角,像是触碰一个即将远行的梦。
他本该在一周后启程,可现在,他目光越过通知书,落在对面沉默的伽罗身上。
伽罗坐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肩膀绷得笔直。
窗外是阴沉的天空,暴雨将至,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湿气。
伽氏集团破产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城,曾经辉煌的伽氏在一夜之间崩塌。
而更残酷的是,伽罗父母在赶去处理最后一场债权人会议的路上,遭遇车祸,当场死亡。
举办完葬礼,将所有房产车子抵押,才将欠款还完。
今天是他们待在家里的最后一天。
小心走过去,在他身旁蹲下,手掌轻轻覆上伽罗攥紧的拳头。
他能感觉到伽罗指节发白的力道,像是要把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捏碎在掌心里。
“我不走了。”小心说。
伽罗猛地抬头,眼底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得可怕:“你说什么?”
“我延期一年。”小心平静地说。
伽罗的呼吸骤然加重,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小心仰头看他,“我知道,但……你只有我了。”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伽罗心上。
伽罗僵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被这句话钉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