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眼眸里可能会浮现出的情绪。
那双总是平静的棕红色眼眸,会不会浮现出厌恶?
那张对他永远温和的嘴,会不会吐出伤人的话?
“恶心。”
伽罗突然对着墙壁吐出这个词。
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字眼,想象它从小心嘴里说出来的样子。
光是这个念头就让他心脏绞痛。
钢琴声停了。
寂静中,伽罗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他无意识地用染血的手指在墙上划出一道痕迹,像小时候他们玩的连线游戏
只是这次,线的另一端再也不会有人接住了。
伽罗盯着那道血痕。
如果永远不说,如果永远藏好,是不是就能维持现状?
他用拇指抹开血线边缘,就像抹去一个不该有的念头。
“就这样吧。”
他对着空气轻声说。
这句话像咒语,把那些躁动的、灼热的情绪都锁进最深的角落。
许久,碎镜子里的人已经恢复成平常的模样,只有指缝间残留的血迹透露着刚才的失控。
他打开水龙头,看着红色被水流冲淡,最终消失在下水道里。
就像某些秘密,只要藏得够深,就永远不会改变什么。
可他忘了
只要有秘密,终有一天会被发现。
第二天清晨。
小心下楼时,看见伽罗已经坐在餐桌前,手缠着刺眼的白色纱布。
伽罗对上小心目光开口解释:“镜子碎片划到了手。”
小心盯着那片纱布看了两秒,“下次注意点。”
“好。”
沉默在早餐桌上蔓延。
走在去教室的路上,伽罗始终落后半步,目光钉在小心被风吹起的衣角上。
教室里,伽罗一坐下就看见别班的女生红着脸凑到小心桌前。
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放下一盒手工饼干,又飞快地塞了封信,全程没敢抬头看小心的眼睛。
伽罗的指甲陷进掌心的纱布里。
疼痛顺着神经窜上来,却压不住胸腔里那股莫名的躁动。
整节课上,他一点内容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