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朕的皇宫当成什么地方了?市井街坊么?”
褚玄林语带不悦。
秦离嘴角抽了抽,看了眼怀里的小婴儿,轻声道:“这不是臣的孩子。”
褚玄林想也没想地反驳,“不是你的是谁……”
他似被雷劈了般,身体猛然一僵,视线落在那婴儿身上。
心底倏然升起一个猜测,却不敢去信。
他喉咙发紧,自龙椅中起身,缓缓行至秦离面前,嗓音沙哑:“他是……”
“是陛下的皇子。”秦离不再卖关子。
话音方落,褚玄林眼底骤亮,连日阴郁的眉宇间终于云开月明。
他指尖轻颤,小心接过孩子。
小家伙原本正在哭泣,至他怀中却很快安静下来。
褚玄林抱着他细细打量,双目微微泛红。
“眼睛和鼻子像她,的确是朕的。”
半晌,他忽而抬头问秦离,一脸期待,“雪儿呢?她现在何处?”
秦离摇头,“臣不知,孩子是她派一名为红梅的女子送来的,此人并未透露她的行踪,只说她无恙。”
褚玄林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唇角浮起一抹苦笑,“她果真不曾把我放在心上,想来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厌弃这孩子,才让人送来。”
“她若真的厌恶,便不会生下来。
陛下,其实她……为你做了许多事,这些足以证明,她很在乎你。”
秦离不忍看他颓丧,只能将卫雪在叛乱发生时所做的一切和盘托出。
褚玄林听了,怔然立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秦离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塞至婴儿襁褓中,道:“这信是同孩子一起送来的,陛下,看在孩子的份上,请您日后保重龙体。”
说完,他朝褚玄林拜了拜,转身离开。
褚玄林拆了信,上面只寥寥几个字:轻舟已过万重山。
他看着那字,笑了又哭,哭了又笑,最后归于平静。
翌日下旨,将卫雪所出的孩儿立为太子。
此后他亲力亲为,悉心照顾、教导这孩子,不再似以往那般焚膏继晷,殚精竭虑。
又过两日,吕文渊寄了书信回褚洲。
信上言说秦翩然诞下一女,取名为怀煦,母女平安。
秦老夫人读信时热泪盈眶,当即命人备齐银钱、补品,连同精心缝制的婴孩衣裳、拨浪鼓等玩意儿,快马加鞭送往姜洲。
恰在此时,秋闱放榜,许景桓高中解元。
喜讯传来,将军府张灯结彩,满府欢庆,连带着丞相府也一派喜气洋洋。
一年后,许景桓通过春闱和殿试,中了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