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终于挣开禁锢,她猛地推了一把韩自中,对着陆康道:“陆正将只管罚我,同韩自中无关。”
陆康冷笑道:“好一对患难鸳鸯,你放心,你的罚也跑不了。”
韩自中面带微笑,任由他们将自己按倒在木凳上。行刑的士兵下不去手,轻飘飘地落下两棍,倒是不痛不痒。
陆康指着韩自中,对赵恒道:“他们不敢下手,你去行刑。”
赵恒心中叫苦,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他往场中走时,陆康冷不放道:“你若是也舍不得打,那就本将亲自来。”
赵恒后背一凉,握军棍的手都有些发汗。他连打了五棍,韩自中的脸色突然就有了变化。
到底是凡人的身躯,赵恒这几棍打得又格外扎实,仇千行默了默。
大林挡在云霁面前,“你现在过去,陆康只会更生气。”
“你误会了。”云霁冷着脸,“我是想看看赵军使打的够不够狠。”
云霁数到十二棍,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赵军使也停手看来人。
马背上的士兵扬声道:“浑河流量变小!浑河流量变小!”
营地内一片哗然,众人交头接耳,神情各异。
趴在木凳上的韩自中扶着腰站起来,晃悠悠地朝着云霁走过去,咧着嘴笑:“你看,我没有胡说吧。”
云霁侧着脸不看他,韩自中只能看见一条紧抿的唇线。
他颇为欠揍的去拽她的袖口,云霁很快地往旁边挪了两步,余光扫过他,一副不爱搭理的模样。
韩自中晓得理亏,很委屈地贴着大林站。
陆康虽惊讶于浑河断流,但令他感到更为震惊的还是云霁等人未卜先知的能力。
是装神弄鬼,还是歪打正着?陆康心中有一个猜想,难道说他们当真有预知的本事?
他没功夫再猜,当务之急是将此事告知大营,若真能在浑河岸边埋伏到蛮人部队,此仗必能大获全胜,好好地杀一杀蛮人的威风。
陆康对身边侍卫道:“你派人速将此消息传回宁武大营,我与周副将稍后就到。”
随后,陆康解散营地内众人,把赵恒喊来身边:“我与周副将去趟大营,余下的事交由你处理。”
陆康快步朝外走,云霁的声音追在后面:“陆正将,我请求与你一同前去。”
他脚下一顿,云霁小跑上前,严肃道:“我应该能帮上忙。”
“你能帮上什么……”陆康将后话咽回肚子里,神情颇复杂的看着她,忽然说,“你跟着我。”
韩自中捂着屁股喊道:“我也去,等等我啊。”
赵恒哪能给他去大营告状的机会,当即就将人拦下,对大林道:“你领着他去军医那看看吧。”
“我没事。”韩自中坚持要去。
大林不轻不重地在他屁股长打了一巴掌,韩自中痛得龇牙咧嘴,怒道:“你还嫌我不够疼是吧?!”
他笑了笑:“你这屁股,怕是有些时日要骑不了马了。”
韩自中没法子,只得先跟着大林去看军医。
他撅着屁股趴在床榻上,默默捏个出窍决,等了半天没动静,这才想起来缘由。
他被困在韩自中的身体里,不能出窍。韩自中埋在枕头里,长长地叹息一声,罢了,云霁只是去一趟大营,况且韩武很喜欢她,应该不会出事。
*
宁武大营,议事营帐内,韩武对浑河断流一事格外惊讶,正对着宁武关地形图仔细研究。陆康入内时,韩武头都没抬,仅仅“嗯”了一声。
步兵营副将陈志远看着门口的云霁道:“你是做什么的?议事营帐休得逗留,还不速速退下。”
陆康解下披风,随手搭在椅子上:“这是我带来的人。浑河断流一事,是她提前发现的端倪。”
韩武这才抬头看过来,见门口站着的是云霁,笑道:“哦,是云霁啊,过来坐。这是我就从汴京带来的亲卫,抵达宁武关的第一日就拨去鹰眼营了。”
云霁拱手朝着韩武、各位正、副将行礼后,随即坐在尾处的椅子上。
常林坐在韩武的右手边,除了军队统制外,他还兼任神威营副将。他问云霁:“你是如何发现浑河断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