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小兵嘀咕了两句,赵军使十分痛恨道:“陆正将怎么能听一个女郎的话?女色耽事,他这不是被猪油蒙了心眼吗?!咱们的将士已经很辛苦了,现在还要被一个女子摆弄,照我说,就该将那个女郎赶出鹰眼营,不,要狠狠地抽上两鞭子才解气。”
云霁冷不防地从草垛子里站起来,吓了赵军使一跳。她没什么情绪地盯着赵军使,“是不是摆弄,过两日便知。”
她将话撂下后,就沉着脸往外走,阿辰一步不落的跟着。
韩自中跟上去,低声问:“要不要我过去给他一个嘴巴?”
“不必。”云霁眼中有暗潮涌动,“我相信阿辰,也相信实力会让他们闭嘴。”
赵恒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身影,长吁短叹:“你们看看,咱们鹰眼营要完了,迟早要给这个女子毁掉!”
一晃半月,浑河依旧奔流。
巡河的将士们不乐意,吵到赵恒面前。赵恒本就不赞同此事,不平息也就罢了,反而在火上浇了一桶热油,里外里将此事捅到陆康面前,非要云霁给个解释。
陆康阴沉着脸,命人召云霁过来。
樊忠照顾阿辰,大林和韩自中陪云霁前去。
三人至主营前的空地,大林将云霁挡在身后,拱手对陆康道:“末将是六十六伍的伍长,手下犯事,便是伍长无能,我难辞其咎。”
云霁从大林背后绕出来,硬气道:“我立的军令状,我一人承担。”
韩自中紧跟着说:“这事我也参与了,见者有份。”
陆康看着云霁,问:“这些将士因为你的一句话,辛苦了半个月。云霁,立的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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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做数。”云霁漠然看着天边的一朵云彩。
“好,谎报军情该杀,但本将念你此举并未造成伤亡,罚你三十军棍,逐出鹰眼营。”
陆康一声令下,当即便有人上前擒住云霁,架着她往行刑的板凳那走。
韩自中握住云霁的手臂,看着陆康,笃定道:“一定会断流,不能再等吗?”
“等?还要等多久?”陆康冷眼看他,“这是战场,不是京城里的过家家。韩郎君的所作所为,本将亦会如实回禀韩将军的。”
那一瞬间,云霁又看见了韩自中眼中的杀意。
衣角拂动,磅礴的杀意在他的眼眶中涌动,似冰封万里,他的声音也很冷。
“谁都不能动她。”韩自中的脸被黄昏的余晖笼罩,有一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云霁觉得他的手掌在微微发烫,隔着粗布麻衣渗透进来的热,让她莫名地感到头皮发麻。
“谁动她,谁死。”韩自中的情绪听不出喜怒,“我言出必行。”
60?第六十章
◎“好一对患难鸳鸯。”◎
宁武关入秋后的第一场雨,稀稀落落地飘洒。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云霁自以为已经将韩自中的脾性摸得清楚,却万万没能想到他今日的举动。
众目睽睽之下,韩自中实在是气焰嚣张,倘若陆康当真要以军规治韩自中,就算是定远将军在场,也是没话说的。
云霁瞪着眼睛,试图将手臂抽出,但韩自中丝毫不让。
她压低声音说:“韩自中,你撒手,别再闹了!”
韩自中不为所动,直勾勾地盯着陆康。
陆康道:“凭你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韩自中将擒在云霁肩膀上的手扫下去,轻描淡写道,“我只是在告诉你,浑河会断流,你不能罚她。”
云霁第一次见到大漠的雨,天上没有乌云,稀散的雨珠裹挟着沙尘,噼里啪啦地打在铠甲上。
陆康拍案而起,怒道:“好,我今日不罚云霁,只罚你。六十六伍韩自中,藐视军规,言行无状,罚三十军棍。来人啊,将他拖下去,即刻行刑!”
她扭头盯着韩自中看,情绪复杂到极点。
“你抽什么风,那是我立下的军令状,是我的事,你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