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恒问完,该李清寒了。
“你见到刘忡做的那盘冷菜了?”
“是,公堂上刺史大人给草民和几个厨子学徒都看了。”
“你觉得怎么样?”
“很普通的一道菜。荷花盘,浮翠楼也可以做。而且,他做得不怎么样,菜里有一股很怪的味道。”
“菜里有怪味,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宁远恒面色一沉,问。
“大人,当时刘忡就在公堂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好落人家的面子。我寻思,大概就是刘忡厨艺不好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有没有好说,由我而定,在公堂上,你就必须有什么说什么。”宁远恒怒道。
“是,大人,草民知错了。”
杨用赶忙低头。惹怒了刺史大人,他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大人息怒!”
李清寒的一句话,宁远恒就不再和杨用计较。
“你想想,那股怪味像什么?”
杨用使劲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我也说不出来,那个味道不是很浓。像我们厨子,对菜肴的味道很挑剔,就会在意。若是那种对菜的味道不挑剔的人,也可以下咽。”
李清寒有点失望。
杨用为了讨好刺史大人,赶忙又说:“大人,我是一个厨子,对菜肴的好坏十分在意。我对菜里那个怪味十分好奇,便偷偷尝了一片藕片。我感觉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刘忡做菜前是从我这里拿的食材,藕也是。浮翠楼的藕不是用的江州本地的,那种藕做出的菜,清香脆爽。可是我尝了刘忡菜用的藕,却是糯藕,好像是江州本地的藕。”
“你——”宁远恒再次怒了。
“大人!”杨用赶忙跪下。他本来想讨好一下刺史大人,没想到大人又怒了。
李清寒挡在宁远恒与杨用之间,俯下身对跪在地上的杨用道:“你可知,因为你的隐瞒,惹下多大祸事,或许会因此冤死一条人命!”
“大人,是草民糊涂。草民以为这不是什么要紧的,就没有说。”杨用咣咣磕头。
“你以为?查案之中,一丝一毫,不起眼的东西,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宁远恒怒道。
杨用不敢抬头,伏在地上。
“那次是草民第一次上公堂,又是因一桩杀人案,心里紧张得要命,所以就是大人问什么,草民答什么,其它的都忽略了。”
“你也不用害怕。”李清寒安慰道,“你现在还有机会补偿过错。就看你愿不愿意配合了。”
“愿意,愿意!”杨用也不问什么事,满口答应下来。
“你既是厨子,就该知道荷花盘如何做。”
“知道,知道!”
“你见过,尝过刘忡的荷花盘,也能复刻出他做的荷花盘吧?”
“能,能!”
“好,我就是让你做一盘和刘忡一模一样的荷花盘。”
“大人,他那荷花盘的怪味,我恐怕弄不出来。”
“你不必管那怪味,只需要按刘忡所做荷花盘的程序,原样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