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在和家人发语音,“今天是冬至啊,冬至得吃馄饨,冬至馄饨夏至面。”
司机的女儿发来语音,“爸爸,我要你回来包馄饨。”
司机道,“行,我今天晚班,等会儿我交了班,回来先给你包馄饨。”
祝玫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小时候最盼望的,是爸爸周末回家给她做好吃的鸡蛋灌饼。
从揉面开始,醒面,摊饼,下锅煎,看着饼一点点鼓起来,闻到香味,然后挑开一个口子,下鸡蛋液,撒上椒盐粉,葱花,再翻个面煎一下,香气四溢,热气腾腾。
司机脸上是熬夜开车的疲惫,可是那笑容,真实到让祝玫艳羡。
她也想有个家。
家里那个男人不需要有权有势。
三餐四季足够了。
人活一辈子,无非就求一个此心安处。
车开了一个小时,堵了一个小时,不愧是京城。
公墓是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冬至,即便是大雪天气,来祭拜和参观的人依然不少。
一个年轻的男子,跪在着名的将领墓碑前,当然引来了不少的围观。
有人跪拜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跪的太久了。
虽然规定公墓内不能拍照,但这么大一个陵园,管不过来的地方多了,名人也太多了,因此,真的拍照也没有那么多工作人员来较真。
他就这样被记录在了别人的手机里,成为了视频和照片的主角。
叶墨珲静静的跪在他太爷爷的墓碑前,雪打湿了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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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爷爷的墓碑前摆了一束菊花,显然是他在来的路上买的。
能够葬在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祝玫打着伞过去的时候,正巧有工作人员来询问,可是他闭口不言。
祝玫为他把伞撑在了头顶。
祝玫道,“您由他去吧。”
工作人员看了看周围,于是说,“这影响不好。”
祝玫干脆挑明,“这是他太爷爷。”
得知叶墨珲身份特殊,工作人员也就没有再阻拦。
叶墨珲早就双腿跪麻了,可背脊还是挺拔的。
他的身上,头上,甚至是睫毛上,都落了雪。
祝玫想拉他,可是拉不动。
叶墨珲费力地说,“玫,你走吧。”
祝玫很平静的说,“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
叶墨珲没有说话,也不再说话。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落在地上,开了花。
墓碑上,是叶墨珲太爷爷的石刻,音容笑貌,宛在眼前。
这是一个和善的老者。
不能想象,是一名带兵的将领,曾经杀敌过万。
据说以前的将军楼是建在刑场边的。
将军身上自带杀气,能镇住魑魅魍魉。
如今,魑魅魍魉在现世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