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得宝正要解释冷链运输和品牌营销的成本,手机突然响了。
是水花集团财务部通知,上月销售奖金到账了……
因为他的蘑菇合格率达到98%,额外拿到了每斤两毛的奖励。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马栓看在眼里。
当晚的村口小酒馆,三杯劣质白酒下肚,马栓的嗓门大了起来:“你们知道水花集团把咱们的蘑菇卖多少钱吗?二十八!二十八啊!”
酒客们一片哗然。
老光棍王满仓掰着手指头算:“咱们才拿两块三,他们转手就赚二十五块七?”
“可不是嘛!”马栓拍着桌子,“我表哥在银川开饭馆,说愿意四块钱一斤直接收!”
角落里,李大有眯着眼睛没说话,只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清晨,水花集团的质检员发现李大有的蘑菇没送来。
电话打到家里,李大有支支吾吾说产量下降。
与此同时,马得宝在去县城的路上,看见李大有父子开着拖拉机,车斗里堆满了泡沫箱。
“大有叔!您这是。。。。。。”
“啊,那个,走亲戚!”李大有猛踩油门,拖拉机喷出一股黑烟跑了。
“……”
事情很快败露。
那天下午,五个种植户集体缺席交货。
水花集团的采购主管皱着眉头修改着发货计划,而李水花在电话里听完汇报,只是淡淡说了句:“按合同办事。”
马得福闻讯赶来,在村委会大喇叭里喊话:“乡亲们,咱们跟水花集团白纸黑字签的协议,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啊!”
没人响应。
连一向老实巴交的马栓都小声嘀咕:“得福,你是干部,可是一点也不向着我们……”
三天后,违约潮达到顶峰。
近半种植户把蘑菇运往县城和银川的农贸市场,价格从最初的四元一路压到三元五、三元。
李大有在市场上扯着嗓子吆喝:“新鲜双孢菇,三块钱一斤!比超市便宜多了!”
冷链车里的空间越来越宽松。
水花集团的销售经理苦笑着对马得宝说:“现在每天只收得到两吨货,得砍掉一半的外省订单。”
马得宝急得满嘴起泡。
他挨家挨户劝说:“叔啊!咱不能只看眼前这点差价,水花集团给咱提供菌种、技术,还包销路。。。。。。”
“得了吧!”李大有打断他,“没有他们中间商,咱们挣得更多!”
第一个危机在第七天爆发。
银川市场突然饱和,大量鲜菇无处可销。
没有冷链保护的蘑菇在烈日下迅速发黄变质,李大有拉去的三百斤蘑菇,最后以每斤八角钱的贱价处理给了饲料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