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快说吧。”纪夫板着脸说。
“我想向你借点钱。”
纪夫把头转到一旁,哼了一声。
“我缺钱,不管多少都可以。”
“你也算是女人,不怕赚不到钱吧。”
“纪夫!”
“不要这么大声。”
“我……去了土耳其浴店。”
纪夫惊讶地看着我。
“但是没有被录取,对方说我不适合。”
纪夫轻轻叹了口气,说:“这件外套是男装吧?”
我点点头。
“你们同居了吗?”
我又点了点头。
纪夫看了一下四周。
“黑道吗?”
“不是,是未来的作家,很有才华。”
纪夫哼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好了,轮到我说了。”
纪夫转向正面。
“爸爸死了。在你离家出走三个月后,一个天气闷热的早晨,他昏倒在厕所,之后就没有醒过来。是脑溢血。”
“不会吧……”
“没有久美。”
“久美也死了吗?”
“你对久美做了什么?从那之后,她的脑筋就出了问题,听医生说,是因为受了精神打击。不,不光是久美,妈妈也突然变老了……我也是!”纪夫用拳头敲着铁丝网,“结果,把弟弟找出来,竟然是借钱。”纪夫撇着嘴。
“我要结婚了。”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对方也了解久美的情况,愿意同住。姐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摇了摇头。
“希望你不要再进那个家门。姐姐,你已经破坏了那个家。你应该无法想象那件事之后,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们很认真地考虑过要离开大野岛。可以说,爸爸就是因此而死的。现在,我要重新组织一个家庭,所以不希望你来搅局。”
“搅局……”
“我想说的就这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妈妈也不对你抱有任何希望,当作你已经死了。事到如今,不要再折磨她了。”
“等一下。”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即使陈尸街头也随你的便,只是不要再给我们添麻烦了。”纪夫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褐色信封,“我就猜到是这么回事。”他把信封塞到我的手里,“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有任何瓜葛。”
纪夫说完,转身离去。
我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有五张一万日元。
回到公寓,彻也不在家。
被子还铺在地上,但他写到一半的稿纸不见了。我想起来了,星期六晚上,他都会和写作同好聚会。
我蜷缩在黑漆漆的房间角落,外套也没脱,茫然看着排在面前的五张一万日元。
为什么我哭不出来?
我最爱的父亲死了。即使得知这个消息,我也无法涌现悲伤的情绪。我并非没有收到打击,但却和听到哪一个国家的总统遭到暗杀的新闻时,所感受到的冲击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