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双臂环着宋青梧脖子,头依在她胸脯上,眼睫低垂,里头却尽是委屈与恨意。
该死的李韫,前世杀了他,这一世又害得他妻主误会他。
他也是,作何非要看李韫,李韫与他这辈子不过是合作关系罢了,竟因为她惹得妻主不快,当当是不值得。
如今该怎办,妻主早告诉他莫要与李韫有什么牵扯了。
男子小心翼翼抬头,正对上宋青梧冷淡的神色,薄唇紧咬,试图解释,“妻主,我方才是”
“再说话就把你丢出去。”
宋青梧冷冷道,孟言初立时闭了嘴,神色有些委屈的贴在宋青梧怀里,片刻,轻蹭了蹭。
见他这般依赖做派,某人才稍消了一点气,但仍旧很不悦,担忧夫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上李韫了,那可怎么好
那她必与他和离,哼,谁还没点脾气了,绿帽子是决计不能带的。
宋青梧心想。
很快便到了梧桐苑,她把人放在软榻上,叫人去请府医,孟言初缩在上面,半晌,软软出声,“妻主,侍身脱不了鞋子,妻主可以帮侍身脱一下吗”
眼神小鹿似的,依恋又可怜,企图以此叫她心软。
只是这算盘打错了,宋青梧一边手里执着一本书,翻了几页,一边瞥了孟言初一眼,“你自己为什么脱不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我不想帮。
孟言初一噎,有些难受,抱着膝盖委屈巴巴的,“疼,妻主,侍身好疼,不想自己脱。”
宋青梧轻哼两声,“便是要疼一点才好,疼点才能长记性。”
榻上男子一愣,心里竟有一瞬在想,妻主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连我疼都不在意了
然下一秒,嘴上说的十分狠心的女子,依旧是伸手摸上他的脚踝,冷着脸将他的锦靴脱下来,却见原本雪白的足袜,脚尖部分竟已染了红色。
看着十分可怖,宋青梧一愣,眉心终于皱紧,扯了扯那袜子,却见孟言初也皱了眉,于是她冷脸问,“疼”
孟言初见状,以为她嫌自己娇气,立马摇头,“不疼不疼,侍身不疼的,妻主。”
呵,装。
宋青梧小心的将足袜褪下来,待褪到足心处时,又愈加放慢了动作,注意到身边人呼吸跟着她变慢,显然也是紧张的。
哼,怕疼还敢这般不注意。
想着,宋青梧动作却是轻柔至极,一点一点的将袜子剥出来,有些地方与皮肉相连,一动就是钻心的疼,孟言初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敢出声,深怕惹妻主不高兴。
一只足袜脱下来,两人都出了些汗,男子眼睛水汪汪,委屈巴巴的看着宋青梧,“妻主,好疼,要抱一下。”
他试图用撒娇萌混过关,却连亲一下的要求都不敢提,只敢说抱一下。
胆小如鼠,说的就是孟言初了。
宋青梧执意给他些教训,让他印象深刻些,看他下次还敢不敢盯着女主看,因此并不理会他的可怜与不安,只道,“你长些记性,日后走路时自己小心些。”
便又坐下看起书来。
孟言初心尖颤了颤,很有些疼,却说不出口,只能抿着唇,默默的委屈哭。
宋青梧没注意到他哭了,只知道门外小厮说府医来了,她起身将府医迎进来,却不想正看见孟言初的哭态,一愣,下意识又将府医拦在屏风外,“抱歉,请您稍等我片刻。”
“自然可以,小人在这等着便是。”
宋青梧微微点头,快步往里头走,捞出正抱着自己膝盖默默伤心的人,果见他眼圈红红又肿肿,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
她不禁又有些心软,嘴上却仍硬着,“你这是做什么,我并没有对不起你,你做此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负了你。”
孟言初慌忙摇头,眼里却有几分心碎的不敢置信,她竟说负了,怎,怎会这么严重,他只是盯着李韫看了会儿而已啊
红润的唇色渐渐有些发白,男子支撑不住,眼里迅速堆积了泪光,再不哄怕是要当着府医的面哭的不能自已了。
宋青梧只能顿了顿,按住脾气,伸手轻抚这人后背,然后皱着眉道,“罢了,你先莫要如此,府医还在这,别叫人看了笑话,回头我再与你说吧,不许哭。”
孟言初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半晌,终于说话,却是带着哭音问,“府医,府医来给侍身看脚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