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熬了一宿的雷隽有些疲惫,于是他让两位副将土谷、翰兑领人马,自己则来到黎重奉这边,黎重奉见到雷隽道:“雷将军为何如此疲惫?”
雷隽道:“将军,敌军夜袭我军的事你有什麽看法?而且我军外围营帐几乎被烧了个精光。”
黎重奉道:“我军若想深入势必会遭到敌军阻拦,所以我也在考虑怎么防备他们。”
雷隽道:“将军,我们不是派了虎图将军和那个汉都来的白将军去替我们牵制徐中年了嘛,为什麽”
黎重奉道:“虎图将军来信说徐中年的残军已经被赶的快要进入千嶂山了,而我们则是绕开千嶂山行军的。”
雷隽道:“那他们怎么还有多余的精力来袭击我们?”
黎重奉看着地形图静静地思考:“千嶂山对我们而言到底重不重要呢?我所选择的进军路线费精力虽大但是足够稳当。”
雷隽道:“既然路线是将军亲自选择的,那为什么我们还是会处处受到限制呢?”
黎重奉笑着看向雷隽,站起身来道:“雷将军别气馁,心中不要烦躁,我们再想办法。”
雷隽道:“是,将军,末将只是看到我军士兵总是白白牺牲心中十分气愤。”
黎重奉笑道:“本将军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这行军打仗急不得。”
此时樊没也走进营帐内看见黎重奉与雷隽正在议事于是道:“将军,对于我后军遭遇敌军突袭的事情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黎重奉又安慰樊没一番,然后对两位将军道:“我知道你们用心良苦,而本将军也在思考如何防范敌人偷袭,既然樊将军也来了我就一并告于你们。”
黎重奉对他二人道:“你们没人组织五支百人小队,鉴于他们的行动方便,白天行军让他们分布在你们周围,晚上则在埋伏在黑暗中以伺敌军,你们意下如何?”
雷隽、樊没道:“末将领命。”
睡醒的长龙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继续行军。黎重奉的安排的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徐中年很难再在白天进行发起突袭。徐中年看到无论长长的黑龙向哪里走身旁总是有若干条小龙来回游动,他心中明白了黎重奉究竟为什麽这样安排。
黎重奉人多势众,可是徐中年人少势寡,可是人多人少全在于用兵之人,于是两军现在形成了这一刚一柔的局面,徐中年必须而且也只能以柔克刚。所以在他的眼里黎重奉就是块肥肉,他自己就是头饿极了的狼,率领狼群去捕捉猎物。
徐中年心中设想按照敌军的行军速度,一天不过二十多里,那我们就提前到前面等着他们,设下埋伏。于是徐中年吩咐道:“敌军队伍长物资重如蛇形龟步远不如我们动作灵活,我们到二十里出设伏,就算他们有小股队伍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去传令给李将军、唐将军让他们要时刻小心他们的小股军队,一定冷静作战。”一切吩咐妥当,他们开始着手去准备陷坑、尖锐的木棍等各种伏击武器。
在战争中伏击战虽然不入流但是一旦忽视了它的价值势必会受到严重的创伤,然而徐中年不但正面战场作战英勇而且对以少胜多的伏击战也是应用甚广,兵力的弱势瞬间变成了他们的强势,身处危险反而最能看出一位优秀将军所具备的品质。
夜幕将临,对于赶了一路的大军来说甚是疲劳,尤其是在敌军没有进行偷袭的情况下,士兵们的神经得到了缓和,人一旦得到放松身体的疲劳感就迅速侵袭上来,除了值班的守卫士兵们睡得很死。而埋伏在黑暗中的南越军就像晚间觅食的蛇静静地等待敌人送上门来。
徐中年发动奇袭,同时李凡洪、唐发也发动奇袭,而且他们的作战风格完全一致,因为李凡洪、唐发是徐中年手下的得力悍将,用兵之悍风虽不及徐中年却也神似徐中年,这或许是许多将军能够对徐中年始终忠心的原因之一吧。
他们在远处扎下口袋阵,用极少兵力穿过层层陷阱去引蛇出洞,兵力不可太多,否则自己人落入了自己的陷阱中那一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纵火烧营,还要谨防躲在暗处随时向自己发动进攻的毒蛇。一方火起,毒蛇果然出动了,它们追寻着火光觅了过去,当他们靠近发现只有一团团火光的时候悔之晚矣,尖锐的长枪、削尖的木棍、绑着长枪的木棍从四面八方向他们伸过来,“噗哧”插进他们的身体中,鲜血然后了枪头、尖尖的木棍。
南越士兵发现中计了开始进行反扑,周围又没有了人,身在光之中是很难看到光之外的情境,现在毒蛇似乎已经被拿捏了七寸。毒蛇无论原路返回,还是慢慢躲进黑暗中都已经成为了别人蛇网中的即得之物。
南越士兵开始慌了,他们疯狂逃窜,结果是又被木棍、长枪刺死。他们发现了敌人,开始展开追击,毒蛇的眼睛闪烁着常人难以看到的光芒,对猎物的渴望,成百上千的毒蛇开始出动为了猎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挽回自己的尊严。可结果换来的是一声声哀嚎,有的人却连哀嚎之声都没有发出来。
陷坑太多了,而且陷坑内插满了尖锐的木棍,还有用藤曼绑好的尖尖木棍做成的栅栏隐藏在林子中,一不小心自己就撞了上去,然后鲜血就顺着木棍留下来滴落在草叶上,滑落到潮湿的土壤上。
毒蛇们终于意识到追击的危险,开始纷纷撤退,向大营靠拢。身在大营中的将军们此时却非常愤怒,因为敌人实在可恶,在黑夜里他们就像长了眼睛而自己就像一个瞎子。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实力很强大,可这又不是一场公平的战争,公平的因素就在于自己是不是个瞎子。
将军们依然坚持着指挥战斗,因为他们是所有士兵的精神支柱。
忽然营中火起,奇怪为什麽防卫如此周密的大营还能起火呢?而且还是烧了粮草大营,将军闻言大怒,却又无处发作。
敌军已经随着蛇流渗透进来了,这就是徐中年高明的地方,进可攻,退可守。
南越军营大乱。混乱带来的结果是一处火熄另一处火起,本来戒备森严的大营此时已是千疮百孔。
断断续续,火起火熄,将士们就在这种精神的折磨下熬过了一个热闹非凡的长夜。众将士还受到了一块块破布,破布上用鲜血写着“黎重奉死于此,徐中年书。”这并没有吓到黎重奉却让黎重奉手下的将军们咬牙切齿,愤懑难平,胸中如堵块垒。
黎重奉此刻意识到了一个极大的危机,军队的强大也无法消灭这种危机,什么样的危机呢?徐中年还活着,所以黎重奉认为只要徐中年还活着,那他北进的道路无论多麽宽敞、多麽平坦他都不会走舒服的。
终于黎重奉下令改变行军路线,向千嶂山靠拢,他的首要目的一定不是汉都而是消灭徐中年。黎重奉的及时止损,让徐中年觉得倍感欣慰,他的目的达到了,攻心之术奏效了。凡与敌战,其将愚而不知变,可诱以利,彼贪利而不知害,可设伏兵击之,其军可败。法曰‘利而诱之’。可是黎重奉绝对不是无能之辈,他时刻都在冷静地分析战局的走向,不过在这场战争中他始终带有一丝奇怪的感觉至于为什麽会这样他始终想不清楚。不过他现在却很坚定一点就是杀死自己的对手永远比削弱他带给自己的价值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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