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人?”李玉春皱眉,“是谁?”
张大人压低声音:“是……是司礼监的陈公公。半个月前,陈公公派人来找我,说流民安置点的事不用我管,也不许我上报,还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封口。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司礼监陈公公?许七安心中一沉,司礼监是皇帝身边的亲信机构,权力极大,陈公公更是深得皇帝信任,他为何要隐瞒尸蛊疫情?这里面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陈公公有没有说为什么不让上报?”许七安问道。
张大人摇了摇头:“他没说,只是让我照做,若是敢违抗,就卸了我的官职,还会让我家人不得安宁。我……我也是被逼的。”
李玉春冷哼一声:“你为了一己私利,置京城百姓的安危于不顾,就算是被逼的,也难辞其咎!我们现在就去司礼监,找陈公公问个清楚!”
张大人连忙拉住李玉春:“大人,不可啊!陈公公权势滔天,你们去找他,不仅问不出什么,还会惹祸上身。我看你们还是先禀报魏大人,让魏大人定夺吧。”
许七安和李玉春对视一眼,知道张大人说得有道理。司礼监势力庞大,他们两个小小的打更人,根本无法与陈公公抗衡。若是贸然去找陈公公,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危及自身安全。
“好吧,我们先禀报魏大人。”李玉春道,“但你要记住,若是你再敢隐瞒任何事情,或是与陈公公勾结,我们定不饶你!”
张大人连忙点头:“不敢,不敢,我一定配合大人调查。”
许七安和李玉春带着尸蛊幼虫,离开了户部衙门,立刻前往魏渊的府邸。魏渊的府邸位于京城的东城区,不算奢华,却十分雅致。两人通报后,很快就被引入书房。
魏渊正在看书,看到两人进来,放下书本,温声道:“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想问问你们流民安置点的情况如何了。”
李玉春将尸蛊幼虫和调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魏渊,包括户部张大人隐瞒不报,以及司礼监陈公公插手此事。
魏渊听完,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陈公公……他怎么会插手流民安置点的事?而且还是尸蛊疫情,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许七安道:“魏大人,依属下看,这尸蛊疫情恐怕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陈公公隐瞒此事,说不定就是为了掩盖幕后黑手的阴谋。”
魏渊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尸蛊这种邪物,寻常人根本无法炼制,只有精通邪术的方士或是某些隐秘的组织才能做到。陈公公一直负责皇帝的祭祀和祈福之事,与一些方士往来密切,说不定就是他勾结方士,炼制尸蛊,想要在京城制造混乱。”
“那我们该怎么办?”李玉春问道,“陈公公深得皇帝信任,我们没有证据,根本无法扳倒他。”
魏渊沉吟片刻,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控制住尸蛊疫情,不能让它扩散。你们立刻返回流民安置点,用符水和火把清理安置点,消灭尸蛊幼虫。我会让人去钦天监,请方术士炼制驱蛊丹药,分发给流民和京城百姓。至于陈公公,我会亲自进宫,向皇帝禀报此事,请求皇帝下令调查。”
“可是皇帝信任陈公公,未必会相信我们的话啊。”许七安担忧地说道。
魏渊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此事关系到京城百姓的安危,就算是冒风险,我也要试一试。你们放心,只要有证据,皇帝自会明察秋毫。”
许七安和李玉春连忙躬身行礼:“多谢魏大人。”
两人离开魏渊府邸,立刻返回流民安置点。此时,安置点的情况已经有些失控,不少流民看到差役在隔离染病者,以为是要将他们赶走,开始闹事。许七安和李玉春赶到时,一群流民正围着王官,情绪激动地大喊大叫。
“大家冷静点!”许七安高声喊道,声音洪亮,压过了流民的喧哗,“我们是来帮大家解决疫情的,不是要赶走你们。只要大家配合我们,服用驱蛊丹药,就能治好病,不会有生命危险。”
流民们听到“能治好病”,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许七安趁机让差役将符水和火把分发给众人,教他们用符水擦拭身体,用火把点燃草棚的角落,消灭可能存在的尸蛊幼虫。
就在众人忙碌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一阵诡异的笛声。许七安心中一紧,这笛声听起来十分刺耳,让人头晕目眩,像是能控制人的心智。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队穿着黑衣的人骑着马,朝着安置点而来,为首的人手中拿着一支黑色的笛子,正吹着诡异的旋律。
“不好!是炼蛊的方士!”许七安高声喊道,“大家快捂住耳朵,不要听笛声!”
流民们连忙捂住耳朵,却还是有不少人眼神变得呆滞,开始朝着黑衣人的方向走去。李玉春拔出长刀,对身边的打更人喊道:“保护流民,拦住他们!”
黑衣人们骑着马,冲进安置点,手中拿着长刀,朝着流民砍去。许七安纵身跃起,长刀朝着为首的方士砍去。那方士冷笑一声,收起笛子,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陶罐,打开罐口,无数只尸蛊幼虫从罐子里爬出来,朝着许七安扑去。
许七安连忙后退,用火把点燃身边的草堆,火焰瞬间燃起,挡住了尸蛊幼虫的进攻。尸蛊幼虫遇到火焰,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就化为灰烬。为首的方士见状,脸色一变,从怀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马背上,马匹瞬间变得狂暴起来,朝着许七安冲去。
许七安眼神一凝,侧身躲过马匹的冲击,长刀朝着方士的胸口刺去。方士连忙用陶罐挡住,“噗嗤”一声,长刀刺穿陶罐,刺入方士的胸口。方士发出一声惨叫,倒在马下,很快就没了气息。
其他黑衣见为首的方士被杀,顿时慌了神,想要逃跑。李玉春和打更人们趁机发起攻击,很快就将黑衣人们全部制服。许七安走到为首方士的尸体旁,搜出了一封信,信上的字迹潦草,写着“月圆之夜,以尸蛊引尸煞,攻进皇城,夺取皇位”。
“不好!他们的目标是皇城!”许七安脸色大变,“总旗,你留在这里继续清理安置点,控制疫情,我立刻去皇城禀报魏大人!”
李玉春点点头:“你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
许七安骑上一匹快马,朝着皇城的方向疾驰而去。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亮渐渐升起,正是月圆之夜。许七安心中焦急,他知道,一旦尸煞攻进皇城,后果不堪设想。
快到皇城时,许七安看到远处的街道上出现了一群黑影,正是被尸蛊控制的尸煞。这些尸煞数量众多,朝着皇城的方向移动,一路上破坏房屋,伤害百姓,场面十分混乱。
许七安咬紧牙关,加快速度,终于在尸煞到达皇城外时,赶到了皇城门口。魏渊正带着禁军在城门口驻守,看到许七安赶来,连忙问道:“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