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抱起净化好的司命簿,与母亲、堕仙对视一眼,三人的身影冲向穹顶的出口。藏仙阁的海水已经没过脚踝,影仙卫的喊杀声从忘川道传来,越来越近。
飞出穹顶的瞬间,林九回头望去,只见天帝的金色灵力在藏仙阁内炸开,与影仙卫的黑色煞气碰撞出漫天火光。藏仙阁的石壁在爆炸声中渐渐坍塌,显然天帝打算与影仙卫同归于尽。
司命簿的竹简突然在他怀中翻开,最新的一页自动浮现出字迹:“影仙卫的首领藏在冥界的‘枉死城’,那里有最后一卷司命簿。”字迹的末尾,画着个诡异的符号,与忘川道石碑上的“忘”字隐隐相似。
母亲的玉兰花飞絮指向下方的云海,三清观的轮廓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先回三清观!”她的声音带着坚定,“我们需要时间整理司命簿,找出影仙卫首领的弱点——这场战斗,还没结束。”
林九握紧怀中的司命簿,抬头望向冥界的方向。他知道影仙卫的首领还在逍遥法外,最后一卷司命簿的下落不明,被篡改的命格需要一一修正,还有那些在忘川道找回记忆的仙者,需要重新凝聚天界的力量。
三清观的铜铃声在云海中隐约传来,清脆而坚定,像是在呼唤他们回家,也像是在为新的征程吹响号角。林九的桃木剑在阳光下划出红光,与母亲的玉兰花、堕仙的煞气交织成道绚烂的光带,朝着三清观的方向飞去。
三清观的香炉里,三炷清香的烟在晨光中凝成道青色的线,缠绕着司命簿的竹简缓缓上升。林九将最后一卷被净化的竹简放回书架,指尖划过泛黄的竹片,上面“影仙卫首领·玄宸”几个字正泛着淡淡的金光——这是司命簿自动浮现的真相,玄宸,这位天帝的亲弟弟,藏在冥界枉死城的秘密终于浮出水面。
“枉死城的城门由‘黑白无常’镇守。”母亲的玉兰花飞絮在竹简上轻点,飞絮沾到金光的瞬间化作张地图,上面标注着冥界的阴阳节点,“但玄宸用司命簿的残页收买了他们,现在的城门守卫是影仙卫伪装的,手里拿着‘勾魂幡’的仿制品,能暂时困住魂魄。”
堕仙的煞气锁链缠在观外的老槐树上,锁链末端的青黑色正在褪去,显露出温润的玉色:“我在葬仙冢时吸收过冥界的煞气。”她的指尖抚过锁链,“枉死城的‘忘川河’里有种‘渡魂草’,能掩盖仙者的气息——我们可以伪装成新死的魂魄混进去。”
阿青抱着传声螺从丹房跑出来,螺口的海浪声里混着骨骼摩擦的咯吱声:“龙太子说找到个从枉死城逃出来的老鬼!”他将螺口对准林九,老鬼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玄宸在城中央的‘判官府’里,府内的地砖下埋着‘镇魂钉’,踩错一步就会被钉住魂魄!”
林九的照怨镜悬在地图上方,镜面的青光与地图上的阴阳节点共鸣,映出判官府的景象:一座黑瓦红墙的府邸立在枉死城中央,府门两侧的石狮子嘴里叼着发光的锁链,锁链上拴着些透明的魂魄,他们的脚边散落着破碎的记忆晶体——显然是试图反抗玄宸的冥界鬼魂。
“府内的‘业火池’里养着‘噬魂鱼’。”老鬼的声音带着恐惧,“玄宸把不听话的魂魄丢进池里,鱼会一点点啃食他们的罪孽,最后变成没有善恶的傀儡——黑白无常就是这么被控制的!”
镇仙珠突然从林九怀中飞出,珠子的莹白光芒与司命簿的金光交织,在三清观的庭院里组成道通往冥界的光门。光门的另一端,隐约能看到忘川河的灰色河水,河面上漂浮着无数朵白色的花,花瓣上的露珠里映着阳间的景象——那是亡魂对人间的最后念想。
“出发前,我们得准备三样东西。”母亲的飞絮化作三只玉盒,“左边是‘往生香’,点燃后能让影仙卫暂时失去攻击性;中间是‘渡魂灯’,能照亮判官府的镇魂钉;右边是‘还阳草’,能让被噬魂鱼啃食的魂魄恢复神智。”
堕仙的煞气锁链突然绷紧,指向光门的方向:“有人在靠近!”她的身影一闪,挡在光门前,“是影仙卫的‘搜魂队’!他们发现我们打开了阴阳通道!”
只见光门的雾气中钻出十几个黑影,他们穿着黑色的铠甲,手里的勾魂幡泛着诡异的绿光,幡面上的人脸正在扭曲,发出无声的哀嚎。领头的黑影摘下头盔,露出底下没有五官的脸,只有胸口嵌着块黑色的晶石——与玄宸的司命簿残页同源。
“是‘无面卫’!”母亲的玉兰花飞絮凝聚成盾,“他们是玄宸用影仙卫的魂魄和冥界煞气炼化的,没有痛觉,不怕寻常的灵气攻击!”
林九的桃木剑划出三道红光,组成个旋转的结界,将无面卫挡在光门外:“阿青,用‘镇’字印记加固光门!”他的剑锋突然转向,红光如网,将最前面的无面卫罩住,“我来试试镇魂音!”
阿青的青光立刻笼罩光门,光门的边缘泛起层淡金色的光晕:“收到!老龟说冥界的煞气怕阳气,让我们正午时分再进枉死城!”他的传声螺突然震动,龙太子的声音带着兴奋,“我让水族在忘川河的入海口布了‘聚阳阵’,正午的阳光能透过阵法照进冥界,暂时压制噬魂鱼!”
林九的喉间发出低沉的音节,镇魂音的波动顺着桃木剑蔓延,无面卫的黑色铠甲突然出现裂痕,里面渗出灰色的雾气——那是被炼化的影仙卫魂魄,在镇魂音的震荡下开始挣扎。
“有效!”堕仙的煞气锁链如毒蛇般窜出,缠住无面卫的腰际,“他们的魂魄还没完全泯灭!”锁链上的青黑色纹路亮起,无面卫的动作渐渐迟缓,“用往生香!让他们想起自己曾经的身份!”
母亲的玉盒打开,往生香的青烟在结界中弥漫。无面卫的动作突然停滞,铠甲的裂痕中渗出更多的雾气,雾气里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他们曾是天界的仙官,在蟠桃会上举杯欢笑;曾是影仙卫的精锐,在天帝面前宣誓效忠;曾有妻儿老小,在云端的府邸里等待归期——那些被遗忘的温暖记忆,像针一样刺破了玄宸的炼化。
“吼——”无面卫发出痛苦的咆哮,黑色的铠甲寸寸碎裂,露出底下透明的魂魄。他们望着林九手中的司命簿,眼神里闪过清明的光芒,然后齐齐转身,朝着枉死城的方向飞去——显然是要回去反抗玄宸。
“他们恢复神智了!”阿青的青光收束,光门的雾气渐渐平复,“老鬼说无面卫的叛乱会吸引玄宸的注意力,我们正好趁机潜入!”
林九将往生香、渡魂灯、还阳草收进行囊,桃木剑的红光与镇仙珠的莹白交织,在他周身形成道保护罩:“午时三刻准时出发。”他望向观外的日头,阳光已经爬到三清观的檐角,“在那之前,我们得养足精神——玄宸手里有最后一卷司命簿,他肯定在判官府设了天罗地网。”
母亲的玉兰花飞絮在庭院里织成张光网,将散落的司命簿竹简收拢:“我和你爹当年在冥界待过三年。”她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涩意,“枉死城的判官府其实是用上古的‘镇魂石’建造的,石缝里藏着‘阴阳鱼’的印记,找到印记就能关闭镇魂钉的机关。”
堕仙的煞气锁链突然化作张地图,上面标注着判官府的密室位置:“玄宸肯定把最后一卷司命簿藏在密室里。”她的指尖点向地图的角落,“那里有口‘归墟井’,能直接通回天界——如果事不可为,我们就从这里撤退。”
传声螺里传来老鬼的声音,带着冥界特有的阴冷:“枉死城的鬼魂们听说你们要去救黑白无常,都在判官府外等着接应!”他的声音突然压低,“玄宸最近在炼化‘十殿阎罗’的印玺,要是让他成功,整个冥界都会变成他的傀儡!”
林九的掌心贴着司命簿,竹简的温度越来越高,仿佛在呼应冥界的危机。他知道此行不仅要找回最后一卷司命簿,还要解救被控制的黑白无常,阻止玄宸炼化阎罗印玺——否则三界的阴阳秩序会彻底崩塌,到时候阳间的亡魂无法投胎,冥界的恶鬼会冲出轮回,人间将变成乱葬岗。
日头渐渐爬到头顶,三清观的铜铃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正午到了。光门的雾气变得稀薄,露出底下忘川河的灰色河水,河面上的渡魂灯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像无数双等待救赎的眼睛。
“出发。”林九握紧桃木剑,率先踏入光门。母亲和堕仙的身影紧随其后,阿青抱着传声螺,最后一个跨过阴阳界限,光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只留下三清观的香炉里,三炷清香还在袅袅升起,像在为他们祈祷平安。
枉死城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渡魂草的苦涩。林九的照怨镜悬在头顶,镜面的青光穿透灰色的天幕,照见判官府的黑瓦上站着无数影仙卫,他们的勾魂幡在风中猎猎作响,幡面上的人脸正死死盯着闯入的不速之客。
城中央的业火池里,噬魂鱼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池边的石栏上,黑白无常的魂魄被铁链拴着,他们的判官笔和哭丧棒扔在一旁,笔杆上刻着的“公正”二字已经被煞气侵蚀得模糊不清。
玄宸的笑声从判官府的大殿传来,像无数块金属在摩擦:“林小道长,别来无恙。”他的声音带着戏谑,“本王已经备好了‘镇魂宴’,就等你和司命簿入席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池里的噬魂鱼,最爱吃葬仙一脉的魂魄。”
林九的桃木剑指向大殿的方向,剑身上的星空纹路与司命簿的金光共鸣,在地上组成道刺眼的光带:“玄宸,你的死期到了。”他的掌心腾起往生香的青烟,“今天,我要让所有被你囚禁的魂魄,都重获自由。”
业火池的噬魂鱼突然躁动起来,在水中掀起层层巨浪。影仙卫的勾魂幡同时落下,无数道绿光朝着林九等人袭来。母亲的玉兰花飞絮化作漫天白雨,堕仙的煞气锁链如青黑色的闪电,阿青的“镇”字印记在地上炸出青光——一场决定三界阴阳秩序的战斗,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