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门没多久,谢灵沁便遇到了柳云州。
自从那日兰香死后,这还是这般多日以来,谢灵沁第一次见得柳云州,以前他是一幅儒雅书生样,浑身透着迂腐气,顽固不化,可是,当了御史大夫没多久,身上锻炼出的那种经世气息,让他一身正直凛然,而今……
不过几日间,他眉宇间就好像经历了沧海桑田,那眼神里也暗敛着道道锋冷。
此时,看上去,像是刻意等在此的。
“我有事,想要与你说说。”柳云州开门见山。
“你想说,吏部尚书府嫡子吗。”
“嗯,那日,府里的小妾与人私通的丑闻你知道的,我虽然以计治了了那小妾,可是为免累及柳府名声,我又才上任,不想为柳府招惹是非同,又因为他是你堂哥,所以与父亲商量后便一直没再提此事……”
谢灵沁眼底竟有一丝欣闻,这个迂腐秀才,终于知道大刀阔斧了。
“不用顾及,这般多日,你一直没对他动手,已经是仁慈了,你想如何做,就做吧。”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皇上坐拥高阙宝座,几乎只手通天,却仍将万民当作他手中的棋子,柳府的事,他是否知道。”
谢灵沁闻言,眉目间掠过一清冷,“皇上……知道吧。”
为了将聂家掌控,对其进行打压,不惜让宁秀才玷污了聂醉儿,而还能让两人不知道,最后,又为了给她警告,将宁秀才杀了……
这样的帝王其心之深,之险,不知道吗?
她都不信了。
“谢灵沁。”
柳云洲星目微紧,看着谢灵沁,“太子与皇上之间始终是不合的,我曾一心只读圣贤书,只想为民效力,而如今,我当知道,现今皇上不退位,这个北荣,都不公是我所期待的北荣,所以,我将会全力辅佐太子。”
“他一定会是位好皇帝的。”
“我相信太子,却更是因为相信你。”
柳云洲说完,双后抱拳一礼,“我已将兰香安葬好,此先,告辞。”
谢灵沁之后去了福悦赌坊,那日聂醉儿虽然伤得不重,可是,她还是得来看看的,再者,也有些事要问问她。
不过,谢灵沁没曾想,秦巽也在。
“你和聂庄主何时在一堆儿,白玉知道吗?”
谢灵沁开口一句话,就是捍卫自家掌柜的绝对地位。
秦巽面色一红。
还是聂醉儿是老手,妩媚扭捏的一拍秦巽的肩膀,“行,她来了,我也不用转话了,你有事,你直接和她说。”
“原来是找我的?”
“是的。”秦巽轻咳一声,有些不太自在,道,“原本之前是想找你的,可是想着三日后就是皇上赐婚之日,这几日你也不太平,以妨万一,我就想着,来福悦赌坊,想叫聂庄主传消息给你。”
秦巽说着,面色也越加自在了,不由得严肃起来,“皇上今日晨间暗中召我进宫,给我下达了一个旨意。”
谢灵沁眉峰微紧,“何旨意?”
“皇上让我暗中出城去迎五皇子。”
“五皇子?”
谢灵眸心一紧,“风暖城那位五皇子。”
“对,我也觉得奇怪,照理说,五皇子身体不好,不适宜长途跋涉就算了,可就算是要进京,这个时间来,也赶不上赐婚日啊,我着实想不通皇上是何用意,且还是悄悄的让我去。”
谢灵沁抚眉忧思,“的确是有些古怪。”轻点下巴,谢灵沁看看外面天色,又看着秦巽,“你先离开吧,就依皇上之言行事吧,记得,小心为上,万事以自己性命安全为稳。”
“是,你,也小心些。”
“嗯。”
目送着秦巽离开,谢灵沁方才走向聂醉儿内室。
聂醉儿此时正躺在软榻上,挑着拽尖儿吃着水果,见着谢灵沁进来,一个水果扔过去,“给你。”
谢灵沁抬手接住,扔进嘴里,“看来你的伤真没什么事。”
“已经过去两日了,当然不会有事,哪比得你春风情露来得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