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夫人。”
“您对他是怎么说的?”
“我向他叙述德·吉什怎样去潜伏打猎,一头野猪怎么从罗香树林里出来,德·吉什先生怎样朝它开枪,最后疯狂的野猪怎样朝开枪者反扑过来,先戳死了马,后来又把他本人也戳成重伤。”
“国王相信所有这一切吗?”
“完全相信。”
王太弟夫人一边前后左右地走来走去,一边不停地用询问的眼光望马尼康。马尼康仍旧无动于衷,一动不动地留在他一进来就待着的地方。最后她停了下来。
“不过,,她说,“这儿的人全都一致认为这次受伤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夫人?”马尼康说,“我能冒昧地向殿下提出这个问题吗?”
“您,您是德·吉什的密友,您,您是他的心腹,您会提出这个问题?”
“啊!夫人,他的密友,是的;他的心腹,不是。德·吉什这种人可能有秘密,甚至确实有秘密,但毫不会说出来。德·吉什守口如瓶,夫人。”
“好吧。德·吉什先生藏在心里的那些秘密,这么说,该我来告诉您了,”王太弟夫人气恼地说,“因为国王很可能会第二次盘问您,如果第二次您讲得还是跟头一次一样,他很可能会感到不满足。”
“不过,殿下,我相信您把国王看错了。国王陛下对我非常满意,这一点我可以发誓。”
“那么,请允许我对您说,德·马尼康先生,这只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国王陛下很容易满意。”
“我相信殿下抱着这个看法是错了。众所周知,国王陛下只听从正当的理由。”
“您相信等到明天国王陛下知道了,德·吉什先生是为了他的朋友德·布拉热洛纳先生跟人争吵最后发展到决斗,他还会对您那出于好意而编造的谎言感到满意吗?”
“为了德·布拉热洛纳先生跟人争吵,”马尼康带着世界上最天真的神色说,“殿下,请问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德·吉什先生脾气大,肝火旺,很容易发火。”
“正相反,夫人,我认为德·吉什先生很有耐心,他只有在有正当理由时才会脾气大、肝火旺的。”
“可是友谊不正是一个正当理由吗?”王太弟夫人说。
“啊!当然,夫人,特别是对象他那样的一颗心来说。”
“好吧,德·布拉热洛纳先生是德·吉什先生的一位朋友,这个事实您总不至于否认吧?”
“一位有深交的朋友。”
“好吧,德·吉什先生支持德·布拉热洛纳先生,德·布拉热洛纳先生不在,不能决斗,因此他替他决斗。”
马尼康露出了微笑,头和肩膀动了两三下,意思是说“见鬼!既然您一定希望如此……”
“可您把话说出来呀!”王太弟夫人不耐烦地说。
“我?”
“当然,您显然不同意我的意见,有什么事要说。”
“夫人,我只有一件事要说。”
“快说吧!”
“承蒙您不弃,讲给我听的那些话我一点也不理解。”
“怎么!德·吉什先生和德·瓦尔德先生的这场争吵您一点也不理解?”王太弟夫人几乎生气地说。
马尼康保持沉默。
“争吵,”她继续说下去,“起因于一句与某一位夫人的德行有关的话,这句话多少有一点儿怀有恶意,多少有一点儿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