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大尼央先生,”布朗舍说,“您使我感到担心。”
“你真是太好了,布朗舍。”
“天主饶恕我,我还有一个怀疑。”
“什么怀疑?”
“达尔大尼央先生,您瘦了。”
“啊!”达尔大尼央一边说,一边敲敲自己的胸脯,发出象空护胸甲一般的响声,“这不可能,布朗舍。”
“啊!您要知道,”布朗舍动感情地说,“如果您是在我家里瘦了……”
“怎么样?”
“嗯,我要拚命。”
“真的?”
“是的”
“拼什么命?说说看。”
“我要去把使您发愁的那个人找出来。”
“照您说,我现在是在发愁了。”
“是的,您在发愁。”
“不,布朗舍,不。”
“我对您说是的;您在发愁,您瘦了。”
“您拿得稳,我瘦了?”
“明摆着的事……马拉加!如果您再瘦下去,我就要拿起我的长剑,去找德·埃尔布莱先生,把他的喉陇刺穿。”
“什么!”达尔大尼央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说,“您说什么,布朗舍?德·埃尔布莱先生的名字惹到您的食品杂货店什么事?”
“好,好!您愿意发脾气就发吧,您愿意骂我就骂吧,但是,活见鬼!我不想多解释。”
达尔大尼央在布朗舍第二次说粗话时,他的姿势能使他一点不漏地全都看在眼里,也就是说,他坐着,两只手支在膝头上,脖子伸向可敬的食品杂货商。
“喂,解释解释,”他说,“告诉我你怎么会使出这么大劲来骂街。德·埃尔布莱先生,你的老上司,我的朋友,一个神职人员,一位当了主教的火枪手,你要朝着他举起剑,布朗舍?”
“我看到您现在这个样子,即使是我爸爸,我也会朝他举起剑来。”
“德·埃尔布莱先生。一位世家子弟生”
“他是不是世家子弟对我都是一样。我只知道他害得您闷闷不乐。一个人闷闷不乐就会瘦下去。马拉加!我不愿意达尔大尼央先生离开我家的时候比来的时候瘦。”
“他怎么会害得我闷闷不乐?喂,解释解释。”
“您连着三个晚上都做恶梦”
“我?”
“是的,您。您在恶梦中好几次喊出来:‘阿拉密斯!阴险狡猾的阿拉密斯!’”
“啊!我这么喊过?”达尔大尼央不安地说。
“您这么喊过,我可以用我布朗舍的人格担保!”
“那又怎么样呢?我的朋友,你知道这句谚语:‘梦境非真。’”
“不,不,因为三天来您每次出去,回来都少不了要问我:‘你见到了德·埃尔布莱先生吗?’或者是‘你替我收到德·埃尔布莱先生的信吗?’”
“不过,我觉得我关心这位亲爱的朋友也是很自然的事,”达尔大尼央说。
“我同意,但是也不至于会到瘦下去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