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拉瓦利埃尔的胳膊夹在自己的胳膊下面,他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拉瓦利埃尔开始在湿漉漉的草上一步一滑地走着。
路易更加仔细地朝四面望,他发现了一棵树叶茂密的大橡树,于是把拉瓦利埃尔拖到这棵橡树下面避雨。
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朝四周围张望;她好象怕有人跟过来,同时又希望有人跟过来。
国王让她背靠在树干上。因为枝繁叶茂,树周围很大一片地方还是干的,看上去就象这时候并不在下倾盆大雨。他自己光着头站在她面前。
过了一会儿,有几滴雨水从枝叶间漏下来,落在国王的额头上,他甚至没有发觉。
“啊!陛下!”拉瓦利埃尔推推国王的帽子,低声说。
但是国王鞠了一个躬,坚持不肯戴上帽子。
“这是把您的地方提供给他们的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富凯在阿拉密斯耳边说。
“这是仔细听,一句也别错过他们将要说些什么的难得的好机会,”阿拉密斯在富凯耳边回答。
两个人果然都闭上了嘴,国王的声音能够一直传到他们的身边。
“啊!我的天主!小姐,”国王说,“我看出,或者不如说,我猜出您心里焦急不安。请相信我由衷地感到后悔,让您离开了其佘的人,把您带到这样一个地方来淋雨。您身上已经湿了,您也许感到冷吧?”
“不冷,陛下。”
“不过您在哆嗦?”
“陛下,这时候所有的人肯定都聚在一起,我是害怕我不在会引起别人朝坏的方面解释。”
“我也巴不得能向您提出回到马车那儿去的建议,小姐;但是说真的,请您先看一看,听一听,然后告诉我眼下是不是有可能再走上两步路。”
确实这时候雷声隆隆,大雨如注。
“况且,”国王继续说下去,“不可能有对您不利的解释。您不是跟法兰西国王,也就是说跟王国的头一名贵族在一起吗?”
“当然是的,陛下,”拉瓦利埃尔回答,“这对我是一个极大的荣幸,所以我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才害怕别人朝坏的方面解释。”
“那您是为了谁?”
“为了您,陛下。”
“为了我,小姐?”国王微笑着说。“我不懂您的意思。”
“陛下难道已经忘了昨天晚上在王太弟夫人殿下那儿发生的事?”
“啊!我求您,让我们忘掉它,或者最好是请您允许我记住为了再一次感谢您的信,和……”
“陛下,”拉瓦利埃尔打断他的话,说,“瞧雨水落下来了,您的头光着。”
“我求您,让我们仅仅照顾您一个人吧,小姐。”
“啊!我,”拉瓦利埃尔微笑着说,“我,我是一个不管天气如何,在卢瓦尔河边的牧场上和布卢瓦的园子里跑惯了的乡下人。至于我的衣裳,”她望了望自己身上简朴的薄纱衣服,补充说,“陛下也看到,它不值什么钱,用不着担心。”
“确实如此,小姐,我已经不止一次注意到,您的一切几乎完全是靠您本人,一点儿也不是靠了您的穿戴。您一点儿也不爱打扮,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大的优点。”
“陛下,别把我说得那么好,您应该说:‘您不可能爱打扮。’”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钱,”拉瓦利埃尔微笑着说。
“这么说,您承认您喜欢美丽的东西,”国王激动地叫了起来。
“陛下,我只觉得我的力量可以得到的那些东西才是美丽的。凡是对我来说高不可攀的东西……”
“您不感兴趣?”
“既然不许我得到,那就与我无关。”
“我呢,小姐,”国王说,“我并不觉得您在我宫廷中的地位与您相配,当然关于您家族的功绩别人对我谈得不够多。对您家的境况我的叔叔太忽视了。”
“啊!不,陛下。过去奥尔良公爵殿下对我的继父德·圣勒米先生一直非常好。功绩是很有限的,可以说对我们己经是论功行赏了。并不是人人都有这份福气,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