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容得他如此羞辱于我。”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渐黑,白衣尼叹了口长气,站
起身来道:“咱们走罢。”
当晚三人在一家农家借宿。韦小宝知道白衣尼好洁,吃
饭时先将她二人的碗筷用热水洗过,将她二人所坐的板凳、吃
饭的桌子抹得纤尘不染,又去抹床扫地,将她二人所住的一
间身打扫得干干净净。他向来懒惰,如此勤力做事,实是生
平从所未有。
白衣尼暗暗点头,心想:“这孩子倒也勤快,出外行走,
带了他倒是方便得多。”她十五岁前长于深宫,自幼给宫女太
监服侍惯了,身遭国变之后流落江湖,日常起居饮食自是大
不相同。韦小宝做惯太监,又是尽心竭力的讨好,竟令她重
享旧日做公主之乐。白衣尼出家修行,于昔时豪华,自早不
放在心上,但每个人幼时如何过日子,一生深印脑中,再也
磨灭不掉,她不求再做公主,韦小宝却服侍得她犹如公主一
般,自感愉悦。
晚饭过后,白衣尼问起阿琪的下落。阿珂道:“那日在少
林寺外失散之后,就没再见到师姊,只怕……只怕已给他害
死了。”说着眼睛向韦小宝一横。韦小宝忙道:“哪有此事?我
见到阿琪姑娘跟蒙古的葛尔丹王子在一起,还有几个喇嘛,吴
三桂手下的一个总兵。”
白衣尼一听到吴三桂的名字,登时神色愤怒之极,怒道:
“阿琪她干什么跟这些不相干的人混在一起?”韦小宝道:“那
些人到少林寺来,大概刚好跟阿琪姑娘撞到。师太,你要找
她,我陪着你,那就很容易找到了。”白衣尼道:“为什么?”
韦小宝道“那些蒙古人、喇嘛,还有云南的军官,我都记得
他们的相貌,只须遇上一个,就好办了。”
白衣尼道:“好,那你就跟着我一起去找。”韦小宝大喜,
忙道:“多谢师太。”白衣尼奇道:“你帮我去办事,该当我谢
你才是,你又谢我什么了?”韦小宝道:“我每日跟着师太,再
也快活不过,最好是永远陪在师太身边。就算不能,那也是
多陪一天好一天。”白衣尼道:“是吗?”她虽收了阿琪、阿珂
两人为徒,但平素对这两个弟子一直都冷冰冰地。二女对她
甚为敬畏,从来不敢吐露什么心事,哪有如韦小宝这般花言
巧语、甜嘴蜜舌?她虽性情严冷,这些话听在耳中,毕竟甚
是受用,不由得嘴角边露出微笑。
阿珂道:“师父,他……他不是的……”她深知韦小宝热
心帮同去寻师姊,其实是为了要陪着自己,什么“我每日跟
着师太,再也快活不过,最好是永远陪在师太身边”云云,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