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二娘的样子要比莫鬼医和羊址兴俊俏太多,那女子看清贺二娘的样子后,忽然嚎啕大哭,抓着贺二娘的手,哽咽道:“姐姐,快救救我!”
贺二娘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子朝我们几人看了看,红着眼道:“我是王员外的女儿,被采花贼人下了迷药,掳到这里的。”
莫鬼医有些恍然,道:“就是刚刚逃跑的那个人么?”
那女子点着头,吞吞吐吐道:“就是他。吃罢了晚饭,他趁我睡觉的时候用迷魂散把我迷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你们进来的时候他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我听到有人来便想大声呼救,却被他扼住咽喉说不出话,才使了浑身力气撞棺材,谢天谢地他走了。”
她说的语无伦次,浑身一直不停的哆嗦,怕是被吓丢了魂,羊址兴看着屋顶的窟窿,喃喃道:“原来不是诈尸啊。”
莫鬼医咬牙切齿的道:“那采花贼倒也精明,扮个诈尸的鬼来骗我们,我竟没看出来!”
贺二娘将那女子扶出棺材,我忍不住朝那女子腰肢看了看。这女子浑身赤裸,即使有贺二娘的披风裹在身上,但仍不能将隐私部位尽数遮住,身体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在这样漆黑的屋子里,竟有种说不出的风趣。
见她抬腿出棺,我心头一热,忙撇过火辣辣的脸,挽了个刀花,看着莫鬼医和羊址兴道:“本来还能杀个采花贼,现在好了,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女子要遭殃。”
莫鬼医戳着拐杖,骂道:“你这小子也会说风凉话了,我们哪里能知道!”
羊址兴苦笑道:“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莫鬼医瞪着羊址兴,道:“还不快点刮棺木屑,巫师的脸都被你我丢尽了!”
羊址兴拔出了腰间短刃,有些不情愿的道:“一把年纪了,怎还那么大的脾气。”又弯下腰来,刮着棺材底部的木屑。
也不知道莫鬼医这句话有什么魔力,贺二娘和那女子同时“噗嗤”一笑,那女子好奇道:“原来你们是巫师啊?”
贺二娘扶着她,此时倒也放开了,笑道:“他们是巫师,而且是两个很厉害的巫师。”
那女子“呀”了一声,道:“我们这边虽然经常会见到巫师,但是我很少跟巫师接触,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两个。”转头又看了看我,眼里闪着光,又道:“这位哥哥,你也是巫师么?”
她刚刚还一脸的泪水,现在却大胆起来了,一声哥哥叫的我也是浑身不自在,笑了笑道:“我不是巫师。”
那女子上前来双臂环着我的胳膊,眨着大眼睛道:“那你一定是个厉害的刀客了。我爹爹喜欢广交天下豪杰,家中门客有许多,不如你也来我们家吧。”
她性情居然也放的开,两只手抱着我的胳膊不放,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身上只有一件披风遮挡。我只觉胳膊上一阵柔软,忙推开了她,道:“我可不是什么厉害的刀客,这位小姐,请你自重。”
贺二娘大概也看出了这女子有些过火,忙将她拉了回去,笑道:“他中了蛊毒,命不久矣。妹妹,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那女子一听说我身中蛊毒,马上一脸的惊恐,躲在和二娘身后道:“那他体内一定也有蛊虫了。”
当真是个性情多变的女子啊。我不由一阵无语,刚想要解释,耳边,却听“呼”一声响,扭头看去,正见莫鬼医身前的棺材里冒气一阵紫色的焰火。
这焰火苗头不高,却充斥着整个棺材,从我这里看去,那口棺材像是个紫色的铁炉,越往里,紫色的火光则更亮,甚至有些晃眼。
此时,羊址兴已经刮了半袋子棺木屑,站在一边。莫鬼医则盘膝坐地,双手两根食指抵在棺材一侧,闭眼无声的念着什么,紫色火光映在他干巴褶皱的脸上,阴森又神秘。
紫色的焰火在棺材里只烧了茶盏功夫便熄灭了,莫鬼医忙站直了身,从腰间拔出一个葫芦,打开了盖子,将葫芦伸进了棺材里。
我忙伸头看去,却见棺材里原本那具年轻男子的尸体早已消失不见,换来的却是一具干瘪的尸体。此时,这具尸体浑身冒着白气,右耳朵里不住的往外流着黄色的水,正流进莫鬼医的葫芦里。
我看的惊奇,道:“莫前辈,这就是尸油么?”
莫鬼医嘿嘿笑道:“正是了。”
我道:“可先前你说十个人才能炼出一两尸油,这里的尸油何止一两,一斤都有了。”
莫鬼医得意道:“寻常炼尸油无非炙烤,也只能炼出那么一丁点,不过用紫阳粉炼尸便能炼出更多尸油,也不需那么多尸体了。”
我心里惊奇,道:“紫阳粉又是什么?”
莫鬼医还没说话,羊址兴已开口道:“紫阳粉和腐尸散差不多,都是极厉害的蛊药,不过制作方法不同,腐尸散是燎原蛊虫以人骨为根基提炼,而紫阳粉则是燎原蛊虫死后甲壳研磨而成,两者其实同宗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