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正处于酆都山的正南方,那魔窟当在纣绝阴天宫所在之处,不知里面居住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魔头?”
张牧之在空中心念一动,变化为一只羽翼漆黑的乌鸦,振翅朝着印象里所在的方向飞去。
片刻之后,张牧之变化的乌鸦只将双翅一收,似一只箭矢一样往下方落去,酆都山已经到了眼前。
山壁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洞口,宽高各有十几丈高,好似一个巨大的城门。
洞口前也没什么兵将把守,内里隐隐闪烁着火光,好似有地火岩浆正熊熊燃烧。
乌鸦刚落地,就听洞中有阵阵噪杂的声音传了出来,侧耳听了听,喝骂声,叫喊声,争斗声在里面混成了一团。
洞中似有千万人一起一起吵嚷,声音交杂在一起让人听了心底忍不住生出恼怒,烦躁的情愫。
“难道洞中不止有一个魔王,而是有千千万万个魔头?”
张牧之所变乌鸦正欲进去一探究竟,突然听到头上有破空之声响起,抬头一看见一朵火云从远处飞来。
火云落地显出一个头戴高冠,着赤衣的道人,身形瘦俏,面目枯瘦,留着山羊胡子,须发皆是赤色,肩上背着一个三尺长的火红色大葫芦。
张牧之变成的乌鸦双目中有细微的金光一闪,就见那赤衣道人的来历看个明白:“原来是离火之气化生的精灵……我且拦住他问问洞中是什么光景……”
却说那赤衣道人来到洞口前,刚欲迈步往里进,就听身后有人叫喊:“道友!请留步!”
赤衣道人眉头一皱,停下脚步转头一看,见身后有一个年轻道士走了过来,相貌倒也算英俊,和自己一样身着赤衣,头戴高冠,只是身后没有背着葫芦。
“我听三百多年前那紫衣道人讲过,此方世界实是一个魔窟,内中生灵九成九都是浑浑噩噩的魔物,哪里又来一个修道人?”
这赤衣道人心中惊疑不定,却还是彬彬有礼地拱手:“贫道毕方见过道友,敢问道友何来?”
“毕方是传说中的火中精怪……难道是这道人的真身?”
张牧之心中思量,同样拱拱手还礼,然后随口胡诌:“贫道陆压见过道友!”
“我刚从火中化形而出,感应到此地炎气冲天,就过来看看,不期能再此遇见道友,实乃幸甚!”
毕方道人见这“陆压道人”如此知礼,同此方世界中那些动辄便要暴起杀生的魔头绝不相同,更加确定了这“陆压道人”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这位道友也是火中之精孕化而出?我的真身是毕方鸟,敢问道友真身是什么?”
毕方道人朝左右看了看,然后探过头来压低嗓子开口询问。
“这毕方道人也是实诚的,哪有一见面就告诉别人自家跟脚的?”
“道友请看!”张牧之说着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西瓜大小的乌鸦,通体缠绕着炎热的火气,腹下有三只脚,羽毛呈赤金之色。
张牧之当然没见过三足金乌这等早已绝迹的神鸟,但他料这位从未到过外界的毕方道人也分不出真假。
毕方大惊失色,连忙挥手催促:“原来是三足金乌!道友也忒实诚了!哪能动不动就现真身的?快快变回去!”
张牧之又变成了“陆压道人”:“不知为何,我一见到道友就觉得心中亲近,现出真身也没什么,难道道友还能害我不成?”
“你我都是火种之精孕化而出,我自然不会害你!”
毕方道人也不着急进那山洞了,而是扯着张牧之的衣袖拉着就走。
两人一直在山中走了两三里地,毕方道人扯着张牧之躲在一块屋舍大小的岩石后面,又拉着张牧之一起蹲下,然后才满脸紧张地开口:
“陆压道友不知此方世界中九成九都是魔头,个个贪婪狡诈,一言不合就要杀生害命!”
“我见你真身气息并不算强盛,若被别的魔头遇到了,说不定一个照面就被人捉去吃了!”
张牧之装作懵懂的模样:“难道这世间生灵不都是如你我一样从火中而生吗?”
毕方道人忍不住气愤:“道友说的什么话!这方世界中的生灵都是由那六个魔王采集魔气化生,哪有似你我这样直接从五行之精中孕化而出的?”
“似我方才要进去的那山洞就是炎魔统治的国度,里面几十万国民都是火属魔头,陆压道友若今日没有遇见我,恐怕此刻已经被他们吃了!”
张牧之悄然改了称呼,试探着询问:“毕方道兄如何知晓的这般详尽?那里既然是魔国,道友为何还要进去?”
毕方道人开始讲述自家过往:“此方天地并无昼夜更迭,也无年月之分,四面八方皆是大海,中间便是这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