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浴室门儿打开,她倏地坐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乖的像个幼儿园大班的。
男人擦着洇湿的头发,面色平静,一双眸子深邃中带着疏离,整个人不像从浴室出来,像从冰箱出来。
“那个……不是我想去的,是晚絮说那家菜品好。”
他盯着她,或许还想听她再说什么。
湘兰升走近,视线里,光线打下来,他深邃五官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男人本就长得贵气朗艳,此时说不出的摄魄。
她轻轻拽着他浴袍袖子,软声:“我去了才发现是这个情况,要早知道我肯定不去的。”
“真的。”
湘兰升摇着他的手,已经将承认错误的态度发挥到极致。
时不虞脸色好一些,垂头看她小脸儿真诚无比,微蹙着眉头有些可爱。
“以后不许去了。”
他说。
湘兰升脑里突然冒出来个片段,不过脑的说:“你上次不也看别人跳舞了嘛。”
一句话,将刚才稍微缓和的氛围又打回原形,她补充,“我的意思是说,咱们扯平了。”
男人抿紧唇,一双眼睛幽深似渊,藏着太多难以言说,长舒了口气,薄唇开合,“你快去洗漱,我去书房看份文件。”
他走出去,湘兰升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已,忖度,她又说错话了?
她也没说错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挤了牙膏刷牙,男人心,海底针。
她出来,时不虞没回来,她睡的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陷下去。
“时不虞。”
她迷蒙开口,声音温软。
他侧身对着她,“我在。”
“不生气。”
她眯着眼睛说。
视线掠过她憨憨眉眼,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亲了亲额头,轻嗯了一声。
关灯,他凝视黑夜,手臂力量加重了些。
大手摸着她的后脑勺,一遍一遍。
—
男人应该也喜欢花,她买束花送他试试。
湘兰升来到花市,悠悠踱步,鲜花姹紫嫣红,她选的眼花缭乱。
直到在橱窗前站定,透明玻璃前盛开着绚丽神秘的蓝色郁金香。
心里的湖被垂下的柳絮轻拂,水波圈圈圆圆,荡漾的更远,直到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