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压心中困惑,袖中短剑倏然弹出——他从不在战斗中废话。
他疾冲上前,对着男子疯狂挥砍。
男子如水流般扭动身体,做出种种诡异姿态闪避。
白鳏一次次斩落对方身上的血肉,那些碎片落地即化作一滩黑水。
如悬吊棺椁底部的漆黑水流。
他脑中骤然闪过密洛陀遭遇强碱腐蚀时的形态。
这个……莫非是密洛陀?
张家古楼的最终防线?
那具躯壳与自己的身形样貌全然一致,甚至战斗中的姿态也与他有诸多相似之处。
连细微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白鳏眼中那份常人难及的光彩,而眼前这复制体的瞳孔里,却寻不见丝毫情绪。
像一具机械,只是执行着预设的指令!
他手中齐出,一剑刺向对方咽喉,另一剑直取腹部。
密洛陀抬手格挡咽喉要害,剑锋穿透掌心,距喉头只差分毫。
然而腹部却被另一柄袖剑深深刺入。
那诡异的触感,以及伤口不见丝毫血水或液体渗出——
白鳏心下一沉,知道大事不妙。
他迅疾抽剑后撤,双手紧握袖剑,注视密洛陀手上与腹部的创口缓缓愈合,恢复如初。
白鳏眯起眼,脑中已拟定应对之策。
攻击它的头部。
既然能自愈,却仍下意识护住头颅,说明其脑部必有蹊跷。
一念既定,白鳏再度蹬地前冲,袖剑自下而上疾刺对方下颌。
密洛陀偏头避过,剑锋仍在其脸颊划开深痕。
电光石火间,白鳏另一柄袖剑脱手射向石壁,溅起火星,借反弹之力直取密洛陀后脑。
一切尽在瞬息之间。
密洛陀根本来不及反应。
白鳏余光瞥见袖剑精准没入对方太阳穴,仅余剑柄在外,他缓缓直起身,一手按着对方肩头,另一剑自天灵盖垂直刺下。
望着对方颅上双剑,白鳏轻嗤:“就凭这点脑子,也配跟我过招?你还差得远。”
说罢握紧剑柄,缓缓一转。
密洛陀的双眼紧紧闭合。
白净扶着它的手感受到沉重分量,仍不放心地抽出两对袖剑。
他蹲下身,时不时往密洛陀头上刺一次。
半小时过去刺一次,闲来无事刺一次。
不知如何脱困,心情烦躁再刺一次。
望着那张千疮百孔、已无人形的面孔,直到看不见半分自己的影子,白鳏的心绪才逐渐平复。
这怪物着实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