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由于有几种紧张物资缺乏,他在装配厂里待得很晚,
一小时前才回来,胡乱吃了一顿晚饭,猛然明白过来,有几棵
兰花要种进盆里,要重新整顿,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等听到
布雷特的汽车开来时,马特已经移植了几棵,最后一棵是黄里
透紫的三稜兰,现在栽的地方,空气流动和湿度都会好些。他
正在往花上轻轻喷雾,布雷特和巴巴拉两个人进来了。
布雷特出现在露天前庭的门口。“你好,扎先生。
”
马特·扎勒斯基不喜欢人家叫他扎先生,虽说厂里有几个
人也是这样称呼他来的,现在他本该打个招呼的,却只是哼了
一声。巴巴拉也走过来了,她吻了一下父亲,就回到厨房,动
手为大家煮一点滚热的麦乳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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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布雷特说。他打定主意要显得和气一些,就去
察看那一层层和一只只吊篮里的兰花。“你居然还有那么多闲
工夫可以花在这种轻松玩意上,真是妙到极点。”他可没有注
意到马特的嘴已经闭紧。布雷特指着架子上一棵长在枞树皮上
的荷包兰,赞赏道:“真美啊!活象鸟在飞。
”
一时间,马特心情舒畅了些,一起欣赏那朵华丽的紫绛色
鲜花,萼片和花瓣都向上卷着呢。他承认道:“想来是活象鸟。
我可从没注意到。”
无意中,布雷特破坏了这种情绪。“今天是不是装配厂里
的一个皆大欢喜日子,扎先生?你那班流水一样手脚不停的装
配工人拧成一股绳吗?”
“就算是这样,”马特·扎勒斯基说,“也不是多亏有了那
种莫名其妙的汽车设计,害得我们不得不动手干。”
“说起来,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希望把一些伤伤你
们脑子的东西丢给你们那帮车小子;不然的话,你们会单调得
打瞌睡咧。”没恶意的开个玩笑,是布雷特的一种生活作风,
就好比呼吸一样自然。偏巧他压根不了解巴巴拉的父亲却不是
如此,马特所以把女儿那个朋友看做自作聪明的家伙,正是这
个道理。
一见马特·扎勒斯基双眉紧蹙,布雷特就添补了一句说:
“你们不久就要搞‘参星’了。那倒象儿童围栏,是会自动搭
起来的。”
马特顿时发作了。他厉声数落:“什么都不会自动搭起来!
这个道理你们那帮狂小子就是不懂得。因为你们那伙人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