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扬,“墨字拆开是‘黑土’,倒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
文涛露出一丝笑意,却未接话。
窗外传来起重机的轰鸣,君凌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有道浅色的环状痕迹,像是长期戴婚戒留下的印子。
“这样吧,”
君凌将三份简历叠整齐,
“让他们三个明天上午来办公室,跟我下一次基层。”
“下基层?”
文涛挑眉,镜片后的眸光闪了闪。
“君书记是想……”
“纸上得来终觉浅,”
“秘书不仅要会写材料,更要看得清基层的‘土’和‘苦’。”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
“对了,让他们穿耐磨的鞋,下午去老旧小区改造现场。”
次日清晨,君凌在县委大楼前见到了三位候选人。
周雨彤穿着深色工装裤,膝盖处隐约有块褪色的油渍;
林浩捧着个厚重的笔记本,封皮上贴满了便签条;
杨墨则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晒黑的小臂,腕间戴着串磨损的石手串。
“今天去三个地方,”
君凌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轿车。
“先去滨海社区的独居老人家里,再去港口扩建工地,最后绕到自贸区的企业园。”
他打开车门时,注意到杨墨下意识地伸手护住车门顶,防止其他人碰头—。
第一站是滨海社区37号楼。
爬楼梯时,周雨彤忽然扶住扶手喘气,脸色有些发白。
“低血糖?”
林浩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递过去,她接过时指尖冰凉。
杨墨默默落后半步,从帆布包里掏出个保温杯,拧开后递给她:
“姜茶,我妈说爬楼前喝口管用。”
在王阿婆的老屋里,林浩刚掏出笔记本,就被老人满墙的全家福吸引了目光。
“这是我家小孙子,在港口当电工……”
阿婆颤巍巍地指着照片,君凌注意到杨墨蹲下身时,顺手将散在地上的药盒归拢到小药箱里,动作熟稔得像是来过多次。
中午在工地食堂吃饭时,钢筋工老张端着饭盒凑过来:
“书记,您说这新宿舍区真能装空调?”
君凌还未开口,周雨彤已经放下筷子:
“规划图里明确标注了,下个月招投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