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很快冻得失去知觉,却还是机械地刨着,“我知道你在这儿……
我错了……
我不该锁着你……我真的错了……”
风雪越来越大,何辑的哭声渐渐低下去。
他蜷缩在一棵枯树下,怀里紧紧搂着那卷画轴,画像上刘楚玉的笑靥正对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模糊间,好像看到刘楚玉穿着嫁衣,笑着朝他走来,红裙扫过雪地,留下一串玲珑的脚印。
“阿玉……”
他伸出手,指尖刚触到一片冰凉的雪花,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
扶风发现雪地里那团黑影时,正啃着干硬的麦饼。
他踢了踢那人身子,冻得像块石头,心里暗叹又是个冻死鬼。
这一路见得多了,他早已麻木,转身要走时,却瞥见那人怀里露出的画角。
“这年头,冻死鬼还带画?”
他嗤笑一声,用剑鞘挑出那卷画。
目光落在地上那张被雪水浸透的画像上,画中女子的眉眼弯弯,正是主子日夜挂在嘴边的公主。
手里的麦饼
“啪”
地掉在雪地里,冰渣混着积雪溅起来,落在他冻得发红的手背上。
“是主子……日日念叨的公主……”
喉头滚动,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呼吸。
双膝重重砸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颤抖着伸手去探何辑的鼻息,指尖触及的肌肤冰凉刺骨,冻得他心头一颤。
额前的乱发,露出那张熟悉的眉眼。
只是往日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眼角,此刻泛着青紫;曾被侍女们夸赞
“比女子还细腻”
的脸颊,如今凹陷下去,颧骨尖得硌手;嘴唇裂得像干涸的河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痂。
“主……主子?”扶风声音打着颤,尾音染上哭腔。滚烫的泪砸在何辑冻僵的手背,融开一小片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