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我爸去了我小姨家。小姨家在昌平。
我只好在楼下小店里吃了份鸡蛋炒饭,又灰头土脸滚回学校。
回到宿舍时已经八点半了,严行不在宿舍。
九点半,严行没回来。
十点半,严行没回来。
到了十一点半,我坐不住了,拨了严行的手机号。
电话是通的,但他没接。
出去玩了?之前过周末也没见他出去玩啊?不过周末宿舍没有门禁,晚归的学生倒是很多的。
我没办法,只好洗漱睡觉。躺在床上,在学校和家之间奔波的倦意却倏然散去了。
直到凌晨一点二十七,走廊里响起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慢,拖沓着。
不是严行,我想。
可下一秒我听见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
随即,灯也被打开了。
在寝室明亮的灯光下,严行的身影撞进我的视野。
之所以说是撞——
因为他整个人,是踉跄着摔进屋子的。
(三)
我连滚带爬,总算是接住了严行。
他身上的酒味浓得刺鼻,我忍不住皱了鼻子,使劲儿架着他:“严行,严行你没事吧?!”
这才发现他穿着件又紧又短的T恤,T恤下摆紧紧箍在腰上,加上他下身穿的是低腰牛仔裤,一眼看去,白花花的腰和小腹都露在外面。
“我没事,”严行扒着我的胳膊企图站起来,但脚下一滑又扑在了我身上:“别叫人,我没事。”
“……你怎么喝这么多?”我把他小心地放在床上,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某远房亲戚喝酒醉死的故事,有些紧张:“真没事?你别硬撑啊,难受我就陪你去医院。”
“真没事,”严行脑袋一歪,竟然冲我笑了笑:“我是在宿舍吧?”
我心想这是喝了多少啊:“是宿舍,我是张一回啊——认得出来么?”
“张一回……”严行轻声说:“认得出来。”
“嗯……”我看着醉醺醺的严行,手足无措。我爸因为身体的缘故不能喝酒,我是真没照顾醉汉的经验。
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严行用不着照顾,他自个儿把鞋一蹬,睡着了。
我盯着他的睡颜,仍有些紧张,心说不会睡死过去吧。
好在,他的呼吸挺平稳,只是有些重。
我这才回过神来细细打量他,穿得真少啊,秋天这么冷,他不怕感冒吗?
我凑过去为他盖上毛巾被,双手抓着毛巾被覆在他肩上的瞬间,我目光一顿——
严行的锁骨上,T恤半遮半掩的位置,有……吻痕。
我为什么一下子就确定了那是吻痕而不是虫子叮的?
因为——
那是一连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