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还要广泛栽种沙果、海棠等经济果树,既能保水减沙、慢慢改善环境,日后果子成熟了,还能让守堡的卫兵们摘了去换钱,添一份额外收入。
他对草原放牧也定了明确规矩:
推行“草场轮换制”,把给军户划定的草场平均分成三片,每年只在其中一片放牧,另外两片全留出来休养生息。
这样每片草场都能有两年时间恢复植被,长出新的嫩草,免得被牛羊过度啃食,最后变成光秃秃的沙地。
除此之外,朱有建还特意嘱咐孙守法和马进山,等军户安顿妥当后,要顺带做些简单的地理勘测——
尤其要把辖区内的山脉走向、河谷位置、水源分布一一
记录清楚,哪怕画的图粗糙些也没关系,关键是信息要准。
等勘测结果报上来,朝廷会派专人选合适的地方修蓄塘、挖水渠,重点整治那些北流入瀚海的河流,把水脉梳理清楚,为后续发展铺路。
其实朱有建心里也清楚,眼下直接从瀚海引水难度太大:
没有抽水泵,没法从湖里大量取水;
想试试虹吸法,可瀚海的活水期太短,一年里大半时间河面都结着厚冰,管子根本插不进去,完全不现实。
既然利用瀚海不容易,他便动了别的心思——
不如把那些本该流入瀚海的河流控制住,在上游修堤坝拦住水,让它们改道往南方流,说不定能顺着地势引到河西走廊,缓解那边常年缺水的问题,既利用了水资源,又帮了河西,一举两得。
马进山攥着皇帝的旨意,指腹反复摩挲着明黄的缎面,眼眶都有些发热——
圣皇这安排,真是把西北军户的难处揣摸得透透的,连他们没说出口的短板都考虑到了。
他私下里拉着身边的老部下感慨:
“要是真给咱们田地种,说实话,咱还真种不了。”
一百多年、六七代人了,军户们早把垦植的手艺丢光了,
“二百年前西北就没多少绿洲了,河水越来越少,土地越来越旱,哪还有种地的经验往下传?
真要硬种,怕是连种子都收不回来。”
可放牧不一样。马进山越想越宽心,手指不自觉地敲着大腿:
羊和马的习性本就差不离,军户们早年守边疆时就会牧马,养羊甚至比养马还好养活,根本不用从头学。
更贴心的是,陛下还说会派皇庄的技术员过来,不光给送羊崽子,还会手把手教怎么驱虫、怎么辨草料好坏、冬天怎么给羊搭暖棚;
连草场都安排好了轮换制,再也不怕把草地啃得光秃秃的,影响来年羊群长势——
这哪是安排生计,分明是把往后的路都铺平了。
等他领着人到了科尔沁草原的棱堡,心里更是踏实得厉害——
沿轨线建的都是青石砌的大堡,墙高丈余,一座就能住三万人,里头屋舍是连排的砖房,马厩铺着干草,粮仓修得防潮又通风,样样齐全,住起来比以前的卫所宽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