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晨雾还未散尽,朱红宫门外已列起了两列甲士,玄色铠甲在初阳下泛着冷光,手中长戟斜指地面,连呼吸都透着规整的韵律。宫道两侧的青铜灯盏余烟未散,却已被宫人换成了新的灯油,只待日上三竿时,映得整条通路亮如白昼——今日是大秦开国以来首个“医道封圣”的大日子,受封者便是一手建起大秦医署、让“分级诊疗”遍及乡野的素问。
素问站在宫门外的石阶下,指尖轻轻攥着素色襦裙的下摆。这身衣服是秦斩特意让人寻来的云锦所制,领口绣着缠枝莲纹,裙摆缀着细碎的珍珠,走在石板路上时会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像极了她当年在乡野医馆里,为病患煎药时飘起的药香。她抬头望向咸阳宫的飞檐,琉璃瓦在晨光里泛着暖金色,忽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踏入咸阳时的模样——那时她还是个背着药箱、在街头为流民义诊的女子,连宫门都不敢靠近,如今却要从这里接过“医圣”的金印。
“素问先生,陛下已在宣政殿等候,请随臣入内。”内侍监总管李公公迈着小碎步走来,脸上堆着温和的笑意,手里捧着的鎏金托盘上,放着一顶绣着银丝的礼帽。这是专为今日准备的“医冠”,帽檐两侧垂着青色丝带,是大秦礼制中最高规格的医者服饰。
素问微微颔首,接过礼帽轻轻戴上。丝带垂在肩头,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摆动,走过宫道时,两侧的甲士纷纷颔首致意,目光里没有丝毫轻视,只有敬重。她知道,这份敬重不是因为今日的封圣,而是因为这些年医署走过的路——从推行“分级诊疗”时被旧医署官员质疑,到素问亲自下乡坐诊、让乡镇病患死亡率降了三成;从蝗灾时改良药材品种、帮农户渡过难关,到疫情爆发时带领医队逐户送药,大秦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有医署弟子的足迹。
宣政殿内早已挤满了文武百官,丞相李斯站在左侧首位,看到素问进来时,率先拱手行礼;太尉蒙恬穿着铠甲,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远远便朝她点头。素问的目光扫过人群,很快便在右侧角落看到了秦斩——他今日没有穿惯常的玄色战袍,而是换上了紫色朝服,腰间佩着“护医将军”的金印,看到她时,眼底的担忧渐渐化作了欣慰。
“臣素问,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素问走到殿中,按照礼制跪下行礼,裙摆铺在金砖地面上,像一朵盛开的白莲。
御座上的始皇帝放下手中的竹简,目光落在素问身上,声音里满是感慨:“素问先生起身吧。十年前,你在咸阳街头为流民义诊,朕便知你是个有大才的女子;如今大秦医署遍及乡野,连高句丽、西域都派弟子来求学,这份功绩,足以载入史册。”
始皇帝说着,抬手示意李公公上前。李公公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子,缓步走到素问面前,打开盒盖——里面放着一方三寸见方的金印,印面上刻着“大秦医圣”四个篆字,旁边缀着一条明黄色的绶带,是只有三公九卿才能佩戴的规格。
“朕今日召集群臣,便是要正式册封你为‘大秦医圣’,赐金印、紫绶,享九卿俸禄,往后医署事务,你可直接面奏朕前,无需经过六部中转。”始皇帝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大秦以武定天下,却需以医安万民。素问先生,你让‘医者仁心’遍布大秦,这份功绩,比战功更甚。”
素问接过金印,指尖触到冰凉的黄金时,忽然想起去年关中爆发“高热干咳症”的情景。那时疫情来得急,短短三日便有上千人染病,乡野间的病患更是无法及时就医。她连夜从手记里找出“清热润肺方”,秦斩则协调工坊赶制药剂,医署弟子们分成数十支队伍,冒着寒风逐户送药,连除夕夜都在医点值守。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最后一名病患康复,她站在咸阳城头,看着百姓们张灯结彩的模样,才真正明白“医道”二字的重量——不是悬壶济世的虚名,而是让每个百姓都能看得起病、治得好病的实在。
“陛下,臣有一事恳请。”素问捧着金印,再次躬身行礼,声音清晰而坚定,“‘医圣’之名太过沉重,臣不过是做了医者该做的事。若陛下准许,臣愿将这份荣誉分予所有医署弟子——是他们背着药箱走遍乡野,是他们在战地医疗中冒着生命危险救治伤兵,若无他们,便无今日的大秦医道。”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百官们纷纷侧目,看向素问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佩。李斯抚着胡须,缓缓开口:“素问先生此言差矣。弟子们固然有功,但若无先生牵头建起医署体系、编写《节气养生册》《万国医方集》,大秦医道也难有今日之盛。先生受封‘医圣’,实至名归。”
“丞相所言极是。”始皇帝笑着点头,目光里满是赞许,“不过素问先生的心意,朕也明白。这样吧,朕便下旨,赏赐所有医署弟子——乡医每人赏粟米百石,医署官员升一级俸禄,战地医队的弟子各赐‘仁心’银章一枚,以表朝廷的谢意。”
素问心中一暖,再次叩首:“臣代所有医署弟子,谢陛下隆恩!”
册封仪式结束后,百官们纷纷围上来道贺。蒙恬拍着秦斩的肩膀,大笑着说:“秦斩,你这夫人可真是了不得!今日过后,大秦又多了一位‘医圣’,往后你可得好好护着,别让那些宵小之辈扰了医署的事务。”
秦斩笑着点头,目光始终追随着素问的身影。方才在殿中,他看到素问捧着金印时眼中的坚定,忽然想起十年前两人初遇的情景——那时她在乡野医馆里为他处理箭伤,手指稳得连一丝颤抖都没有,说“医者眼中只有病患,没有贵贱”。如今十年过去,她初心未改,却已将这份“初心”酿成了大秦的医道盛景。
“秦斩。”素问走到他身边,将金印轻轻递到他面前,眼底带着笑意,“你看,这金印上的字,是不是比你当年给我的那枚‘医署副署长’的铜印好看多了?”
秦斩伸手接过金印,指尖触到她的指尖,温温的暖意顺着指尖传来。他低头看着印面上的“大秦医圣”,又抬头看向素问,声音里满是温柔:“好看是好看,但在我心里,你当年背着药箱、在雨中为流民煎药的模样,比这金印好看百倍。”
素问脸颊微红,轻轻捶了他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对了,西域的医馆分支昨日送来书信,说当地的宗教首领已经同意让我们在寺庙附近设医点,往后西域的百姓也能享受到分级诊疗了。”
“好啊。”秦斩笑着点头,伸手牵住她的手,“等忙完今日的事,我们便去西域看看。你不是一直想采那里的‘雪莲花’入药吗?这次我们多带些弟子,顺便看看当地的药材长势。”
两人并肩走出宣政殿,阳光正好透过宫檐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宫道两侧的玉兰花正开得盛,花瓣落在素问的发间,像极了她当年在乡野医馆里,别在发间的那朵小雏菊。
走到宫门口时,素问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咸阳城的方向。远处的街巷里,百姓们正围着医署的告示牌欢呼——方才册封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医署门口挤满了送感谢信的百姓,有的捧着自家种的蔬菜,有的提着刚煎好的药汤,说要感谢“素问先生”让他们看得起病。
“你看。”素问指着远处的人群,眼底闪着泪光,“这就是我想要的‘医道’——不是金印,不是封号,而是百姓们能笑着说‘我家孩子的病治好了’,是乡野间的老人能安享晚年,是每一个人都不用再因为没钱治病而绝望。”
秦斩握紧她的手,声音坚定:“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你想让医道传去西域,我们便去西域;你想让海外的药材能运到大秦,我们便打通海上贸易线。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帮你做到。”
素问抬头看向秦斩,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她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在医书的扉页上写过的一句话:“医道者,非独治人之病,更要治天下之病。”如今看来,这句话早已不是纸上的文字,而是化作了大秦的医署体系,化作了乡野间的医点,化作了百姓们脸上的笑容。
“走吧。”素问轻轻拉了拉秦斩的手,眼底带着笑意,“我们还要去医署看看,今日弟子们肯定都在等着我们呢。对了,昨日我让人煎了新制的‘清热茶’,正好给大家分一分,解暑又养生。”
秦斩笑着点头,两人并肩走下宫阶。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医圣”的金印映得愈发耀眼,而远处的咸阳城街巷里,医署弟子们的脚步声正伴着药香,朝着更远方走去——那里有等待救治的病患,有需要改良的药材,有尚未开辟的医道之路,而素问知道,只要初心不改,大秦的医道便会像这阳光一样,永远照亮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