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南傲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浅浅的哀伤,小菲儿,其实我的爱,也不是永远都强横霸道。
可惜我懂的太晚,可惜时间已到。
我一直都让你那么痛苦,至少成全你一次吧……他牵唇一笑。
半空中虚幻的蝶翼一扇,几道光阑之上白光一闪,连同强大的压迫感,突然便像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了。
血蝶虚影也在同时破碎,宫南傲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额头已经一片雪白。
或者不止额头,他的全身肌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白,如同玉石,细微的毛孔全部消失不见,皮肤之上再无任何纹路。
伤口自动愈合,血色自动消退,皮肤光泽明润,那如同玉雕的美人静静躺在那里,失去了所有生气,唯有五官栩栩如生,嘴角噙一丝宜喜宜嗔的笑,艳如生时。
……
光阑消失之后,上官昭璃立即全身一软倒了下去,他不顾自己手腕脚腕上可怖的伤口,向前爬行几步,勉强将霏霏抱进了怀中。
他用手指触碰她的脸,抖得很厉害,仿佛在碰易碎的瓷器,“丫头,你睁开眼啊,我是昭璃,你的昭璃啊……”
霏霏已经没有力气睁眼了,她抬起手,上官昭璃立即将脸凑过去,抑制不住的泪滚落在她指尖。霏霏虚弱地笑了,长长的羽睫上还沾着细碎的泪珠,眼角的天生胭脂色更加明艳,恍如桃花。
“不哭……”她的声音已经低得他几乎听不见,很轻,尾音飘散在空中,“我的王……”
那贴着他的脸的手,无声滑落。
上官昭璃缓缓闭上了眼,许久之后,他苦涩一笑。
丫头,我不配做你的王。
但如你所愿,我会成为天下最好的王。
我会守着孤独,守着你的死亡,守着心中永远的痛苦,在永夜之中,好好活下去。
一片血泊之中,中原最后的王和死去的女子静静相依,不远处躺着安静的妖艳玉美人,而那个一直干净温和,时时光明如在云巅之上的男子浑身尘土,前额抵在地上磨得血肉模糊。
鎏尊台上方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全黑,滚滚墨云翻腾如浪,雁落玄顿了顿,仿佛受到感应一般抬起头。
双瞳之中的沉沉魔气已经散了,重新变得琉璃一般晶莹剔透。他嘴角露出一点奇异而神秘的微笑,眼中竟然流露期待之色。
佛说: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若单论求不得,或许就是三苦。
相悦不敢相诉。
相恋无法相守。
相爱实则相残。
天谴啊,就是魂飞魄散吧?
卷三 番外卷
170 番外惊梦
大殿奢华如同金窟,铜灯明灭,光影沉浮,白檀香雾斜烟横,模糊显出一抹白影。
盛装丽人独自坐在镜前,正在揽镜描妆。
那是从西土进贡的水晶镜,光可鉴人,效果比铜镜好得多,全国只有这么一面。不止镜子,摆在梳妆台上的一切几乎都是珍品中的珍品,哪怕最不起眼的一朵绢花都是金银丝线织就。
九尾火凤的地毯上铺开雪白的烟罗,长长裙摆之下微微露出一点描金凤履,玄金双色的底,银边,穿线缝珠,缀着最洁白的羽毛。顺着裙上金色花瓣的芙蓉花一路向上,是略显丰盈更增风情的腰肢,乌黑如木的长发之上珠环遍布,却全是素银制作,浑身上下白得如同雪人。
佳人下巴微微扬起,眉目之间带着天生的矜贵,她抿匀唇上的殷红口脂,又往眼角淡红胭脂之上扫了淡淡的金色,一双隐有金光的眸子顿 时更加威严高贵,衬得眼神媚而毒。
纤细十指肌肤莹白,指尖修剪齐整犹如珍贝的指甲上十朵金色莲花,最后一一套上尖而长的黄金护甲。
哪里传来悠长的钟声,如泣如诉,哀恸凝重,整整八十一声。
百年动乱,天下一统,登基为皇的璃王亲定《礼典》——帝崩,哀钟八十一响。
女子听见那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