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丢开挎包,转身就在附近寻找合用的藤蔓,动作恢复了之前的那种麻利,甚至更急迫了几分。
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在血迹狼藉的地面上来回奔跑,拖拽那些坚韧的藤条。
陈光阳背靠着树干,深深吐了口浊气。
他已经把两把枪全都弄好,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手臂上的血还在慢慢往外渗,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
但看着那个倔强的小身影在血腥混乱中努力行动的样子,胸口那股窒闷的酸胀感慢慢被一种粗粝的踏实感压了下去。
他儿子有尿性,比他想象的更有尿性。
疼算什么?伤算什么?
有狼杀狼!这崽子骨子里流的,就是他陈光阳的血!
“爹,这根够粗!捆头狼!”大龙拖着一根足有拇指粗细、布满疙瘩的藤条跑回来。
他脸上还是血和汗混着,眼神却已经彻底沉静下来,专注地盯着那头庞大如小牛犊的狼尸,仿佛在估算如何下手才能捆结实。
“唔,行!”陈光阳哼了一声,强打精神,拄着枪晃晃悠悠站起来。
“先用树杈把它挑翻个身,从四条腿中间穿过去缠紧!狼死腰塌,别让它挣松了!”
“知道!”大龙应得飞快。
父子俩再不多话。一同干了记起来。
浓重的血腥味在林间弥漫,引来低空盘旋的几只食腐乌鸦,呱呱的叫声更添了几分不祥的死寂。
爷俩的动作很快。
大龙依言找了个结实的树杈,艰难地挑动着沉重的狼尸。
浓稠的血沾满了他的裤子和小褂子,他全然不顾,身上透着一股沉默的狠劲。
当那头死沉的头狼,终于被陈光阳用几道粗藤条死死绑住四条腿时。
太阳已经西斜,把林子的影子拖得老长。
微光穿过枝叶缝隙,落在大龙脸上凝固的血污上,显得他疲惫的小脸格外坚韧。
“走,咱们回家!”
陈光阳走在前面。
大龙跟在后面,他拖起粗藤的一头,用力扛在瘦小的肩膀上,脸憋得通红,喉头发出声低沉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闷吼:“起……!”
沉重的狼尸被他爷俩拉得在地上缓缓拖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陈光阳想要制止。
大龙瞥见,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我能行!这点东西……拖死它!”那声音嘶哑,咬字极重,像在跟谁较劲。
陈光阳一边跟着儿子拽狼尸体,一边憋不住的想要乐。
虽然刚才很是危险,但是也看出来了自己大儿子和儿子不一样的地方。
老二为人忠厚仗义。
老大心细有骨子狠劲儿!
这么牛逼的儿子,自己有俩!
陈光阳一下子脸胳膊都不疼了,拉着狼尸也更有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