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老窖库里,浓郁的酒香混合着血腥味、呕吐物的酸臭味、灰尘味弥漫开来,一片狼藉。
356、买仨送俩,一车贼
周老栓瘫坐在地上,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腿还软着,老脸煞白,看着眼前跟杀神降世似的陈光阳。
还有地上捆得跟粽子似的三个贼,嘴巴张得能塞鸡蛋:
“哎…哎呦我的妈…你这孩子,你这…这也忒尿性了!这…这他妈的比孙猴子大闹天宫还热闹啊……”
陈光阳没答话,弯腰捡起一片砸碎的陶片,沾了点深琥珀色的残酒,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那酒香沉郁、复杂、带着一股厚重的陈味直透天灵盖!
他眼睛亮了亮,对着瘫坐的周老栓咧嘴一笑,那笑容映着昏暗的光,带着一股子山野霸王的痞气和发自内心的满意:
“操!这么好的东西,全都整碎了,真是白瞎了!”
陈光阳扯着麻绳头,跟拖死狗似的把那三个捆成一串、只剩哼哼唧唧份儿的贼骨头往外拽。
破碎的酒香混着血腥气在阴冷的窖库里弥漫,脚踩在碎陶片和湿滑酒渍上嘎吱作响。
周老栓拄着根捡来的桌子腿当拐棍,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后面,老脸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煞白:“小伙子,你这身手…啧啧,真他妈是关二爷下凡啊…这仨王八犊子算撞上太岁爷了……”
陈光阳没吭声,嘴皮子崩得死紧,眼神锐得像刀子刮过通道里每一寸黑暗。
这群逼样的一看就是惯犯。
刚才冲向自己那么狠,外头要是没人守着才有鬼!
果不其然!
就在陈光阳拖着那串“肉粽”,刚踏出窖库那道厚重铁栅栏门框的阴影,脚步还没在青砖地上落稳的瞬间……
“呜……”
两道刺耳的破风声从通道两侧的杂物垛后头猛地炸开!
一左一右,快得像弹弓打出来的石子!
左边飞过来的,是个灰扑扑、鼓囊囊的破布包!
那布包在半空中就“噗”地一声散开了,一大捧呛人的、白蒙蒙的生石灰粉,如同平地腾起的瘴气,劈头盖脸朝着陈光阳和周老栓的头脸就罩了下来!
“石灰包!”周老栓慌张开口说道。
右边紧随而至的,是根裹着恶风的二尺来长、带着尖儿的三棱刮刀!
寒光刺眼,瞄准的正是陈光阳抓着麻绳、刚刚暴露在外的左肋下方!
出手又刁又毒!就是要趁他视线被石灰迷住的一刹那,要了他的命!
石灰粉呛得周老涕泪横流,眼前一片白茫,咳得撕心裂肺!
眼看那刮刀尖儿就要捅进软肋!
就在这电光石火、生死一发的夹缝里……
陈光阳动了!
不是往后缩,不是往两边躲!
他喉咙里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身子不退反进,猛地往前一个矮身冲锋!
左手非但没松开绳头,反而狠狠往后一拽!
“噗通!”“咔嚓!”
被他死拽着往前扑的那断腕黑脸贼,被他巨力一带,直接成了挡箭牌!
左边那兜头盖脸的石灰粉,“呼啦”全扬在了黑脸壮汉的脑门和后背上。
白粉簌簌落下,呛得这货“嗷嗷”直叫唤,却替陈光阳和周老栓挡了大半!
几乎同时!
陈光阳借着前冲的惯性,整个人像条贴着地面窜起的猎豹!
抓着绳头的左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猛地向右边一横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