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五十分,他们两人都不见疲态,跟着罗鸟导上山了。
他们去的地方也很出名,这座河谷曾经要修一个水电站,但因建好后绿孔雀的部分栖息地将被河水淹没,动保组织便将水电公司告上法庭,保住了这座栖息着众多保护动物和植物的干热河谷。
既然能建水电站,这里显然就不在保护区的范围之内。
一行三人从已经停工的水电站的旧址出发,沿着河谷地带一路往山上走去。
一路上,他们听到熟悉的红原鸡的叫声,看到山林间跑过的中华鹧鸪和白腹锦鸡,头顶还有如仙鹤似凤凰一般的白鹇飞过。
天蒙蒙亮,爬了三个多小时崎岖的山路,他们终于来到一个怪石嶙峋的小溪流附近的树后蹲守,据罗向导说这里早晚偶尔会有绿孔雀来喝水。
又蹲守三个多小时,太阳已高高挂起,他们还没见到绿孔雀的踪迹。
这意味着早上与孔雀相遇的重要时机已然浪费,他们只能再等黄昏时段的另一个机会。如果天黑之后还是没能见到孔雀,那就只能在山上过夜,等明天的黎明和黄昏。
既然要等到晚上,楚芃麦便趁着白天光线好开始踩点,他自己拿着相机在周围拍拍拍,又让郑云崖绘制这附近的地图。以求下次来这里,不要迷路找错位置。
罗鸟导望着郑云崖笔下极为精细,还打着各种他看不懂的标记的地图,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他试探地问楚芃麦:“老板,都拍了些什么照片?能不能给我也见识见识?”
楚芃麦大方地给对方看自己拍的照片,反正都是些风景图。比如这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石头,有什么标志性的树。
天啊,都是些风景图!罗鸟导一看,汗都流下来了。
观鸟佬最喜欢“打”鸟,他们这一路走过来可遇到不少野生鸟儿,对方竟然一张照片都没拍!!!
对方真的是来拍鸟的吗?看着更像来踩点的。
罗鸟导忽然想起他昨天在车里看到的鸟状玩偶,惊恐的怀疑那或许是某种鸟儿的尸体,而不是玩偶!!!
“咳,老板,我有点想上厕所,去旁边方便一下。”说着,罗鸟导勉强笑了笑,往旁边的林子里遛去。
走出去一段路,来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他拨通了报警电话,压低声音说:“喂,警察同志,我怀疑我遇到偷猎的犯罪分子了!”
几个小时后,趴在溪边的楚芃麦和郑云崖被公安机关带去警察局接受调查,费了好大劲才证明他们不是偷猎的犯罪分子,而是来“放归”绿孔雀的。
警察也无语了。你纳西州的,放归绿孔雀跑这么远做什么?直接放去澜沧江下游不就行了。
解除误会,楚芃麦和郑云崖艰难脱身。
站在警察局外,郑云崖看着楚芃麦的眼神极为复杂,他少数几次进警察局的经历全都和对方有关。这辈子做过的名声扫地的事好像也都和对方有关……
他深刻检讨自己,有时候还是不能太纵容对方,有些离奇的想法该制止还是得制止。
“你……”郑云崖欲言又止。
楚芃麦举手表决心:“我保证再也不这样!”
经此一事,他认为在现代社会靠他自己偷偷给小绿相亲是没有前途的,还是得借助林业局的力量。
“小绿,不然你就别回老家了,住在相亲对象所在的保护区怎么样?”他对着笼子里的小绿说。
小绿可不想外嫁,但它灵机一动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便点头同意了。
返程回纳西州的路上,楚芃麦拨通了岩老的电话:“喂,岩老吗?我们上次救助的绿孔雀可以放归野外了。”
“考虑到它原本所在的栖息地破坏严重,我想把它放归到另一片相对完整的绿孔雀栖息地,费用我们出。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