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爬到蜂医身边。
蜂医似乎被撞击震晕了,额头的伤口不算太深,但右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脱臼了。
露娜小心地将他从变形的车架中拖出来。
最后是乌鲁鲁。
露娜的心沉到了谷底。
沉重的车架几乎完全压住了他的上半身。
她一个人根本无法挪动。
她只能趴在冰冷的雪地上,凑近乌鲁鲁露在外面的那条腿。
“乌鲁鲁!能听到吗?”
露娜嘶哑地喊着。
没有回应。
那条腿冰冷僵硬。
露娜的心如同坠入了冰窟。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按在那条腿的脚踝动脉处。
几秒钟后,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搏动,如同风中残烛般,传递到她的指尖。
他还活着,但只是吊着一口气!
“起来!都给我起来!”
露娜嘶声力竭地对着昏迷的深蓝和蜂医吼道,同时用还能动的左手,粗暴地拍打着他们的脸,“想冻死在这里吗?!起来!带上乌鲁鲁!走!”
强心针的效果和露娜的嘶吼终于唤醒了深蓝和蜂医的一丝意识。
两人在剧痛和眩晕中艰难地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绝境。
没有任何言语,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伤痛和绝望。
三人用尽最后的气力,如同在泥沼中挣扎的困兽。
露娜和深蓝(依靠强心针的支撑)合力,用找到的撬棍和绳索,一点点、一点点地将压住乌鲁鲁的车架撬起一条缝隙。
蜂医强忍着脱臼右臂的剧痛,用左手和牙齿配合,死命地将乌鲁鲁沉重的身体从缝隙中拖了出来!
乌鲁鲁的身体软绵绵的,胸口几乎没有起伏,脸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大叔……”
深蓝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停下!走!”
露娜的声音如同刀锋,斩断了悲伤。
她将乌鲁鲁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深蓝架起另一边。
蜂医用左手捡起地上散落的一把“奇美拉”步枪,挂在脖子上,充当唯一的警戒力量。
三人如同连体婴般,互相搀扶着,拖着乌鲁鲁沉重的身体,在深及大腿的积雪中,一步一陷,一步一滑,朝着桥的北端,朝着地图上那个代表着渺茫希望的名字——
什切潘波列
——艰难地跋涉而去。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
刺骨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刀,疯狂地切割着他们暴露在外的皮肤和早已湿透、冻结的衣物。
深蓝的左胸每一次起伏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露娜的右臂几乎失去知觉,蜂医脱臼的右臂随着每一次颠簸都传来钻心的剧痛。
乌鲁鲁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冷。
外骨骼系统彻底宕机,hUd视野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