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它憨态可掬的模样,秦诀翘起了唇角,默不作声的把身后的香肠藏了藏。
这是他跑了几十公里,特意去一家华人餐厅买的。
只是等了许久,依旧没等到它的身影。
秦诀只能去客厅里找,沙发后面,窗帘后面,全都没有。
难道去了卧室?记得上次这家伙躲到衣柜,搞得他那件黑色毛衣沾满了毛。
无奈的皱起眉心,秦诀只得去了卧室,打开门,果然看到好大一只趴在他的床边。
幸好没钻进衣柜!
秦诀走的悄无声息,想冷不丁的吓它,可直到捂住它的耳朵,波比都没有任何积极的反馈。
它耷眉丧眼,叫声有气无力,像滩水一样趴在木地板上。
很奇怪,它向来是活力满满,能跑着绝不坐着的性格。
像今天这样的状态,实在少见。
秦诀觉得不太对劲,他去看盘子里的狗粮,几乎都是满的,水也没喝多少。
揉着波比的脑袋,秦诀罕见的对它表露出直接的温柔:“波比,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的话碰碰我的手心。”
他把手心放在波比的爪子边上,慢慢的,他看到小爪子艰难的从地上抬起来,触碰了他的掌心。
有些凉,这让秦诀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事不宜迟,他当即就带波比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路上它一直都蔫蔫儿的趴在后座,秦诀用余光看它,眉心拧了起来。
波比是他捡回来的流浪狗,好养活得很,不挑嘴也没脾气,见了谁都只会吐舌摇尾傻乐。
三年了,他没见过波比这样。
压抑的感觉让他喘不上气,等红灯的间隙,秦诀扯开衬衫的扣子,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有钱开路,医生的办事效率很快,检查做了一遍,秦诀抱着波比在外面等结果。
他很少让波比团在他身上,一是这家伙体格大,压的人肉疼,二是这个行走的蒲公英,毛毛走哪带哪。
但今晚异常的波比,让那些东西统统被抛之脑后。
秦诀只是抱着它,用力的像是第一次见它时那样。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希望那只是杞人忧天。
现实往往残酷,医生用悲悯的语气告诉他,波比得了恶性肿瘤,没多少日子了。
没多少日子。
秦诀一时之间呆在了原地,他很难理解这句话。
明明早上走的时候,波比还好好的,怎么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一切就都变了模样。
他不可置信的向医生反复重复结果是否有误,并一字一句的念出波比的名字,以期是医生出现了失误。
可都不是,单子没错,结果没错。
医生甚至连最后的努力都不肯,他直截了当的告诉秦诀,珍惜和它相处的最后时光。
他淹没在巨大的震惊中久久不能平息,波比,这个纯良的小家伙,在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时,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那一瞬间,秦诀红了眼眶。
自责和懊悔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如果他中午没在外面吃饭,是不是能早些发现?如果他没带波比来英国,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自私的人是他,惩罚不该由波比来承担。
秦诀向学校请了假,在波比离开之前,他想多陪陪它。
飞盘是波比最爱玩的游戏,但它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支撑不了这项娱乐活动了,秦诀只能抱着它,在午后的草坪上,一人一狗,感受阳光洒在身上的和煦。
可是,再多的快乐也无法抵消病痛的折磨,秦诀眼睁睁看着它变得瘦骨嶙峋,看着它连张嘴吃饭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