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芸豆香气扑鼻,淡玫瑰色的清亮汤汁,味浓郁而色不艳,让人情不自禁的迷醉。闭上眼睛,芸豆的软糯细腻,流转于齿间,同时释放出玫瑰的香气。不只满足口欲,更刺激了感观,美妙的滋味漫游于心头,再酌上一口酒。”
一桌的人听大先生说到这里都安静了,嘴巴里有芸豆的,据着大先生说的话细细地品,没吃到的,赶忙夹一筷子放嘴里。
“嫩子鱼焦黄酥嫩,香美鲜辣,连着骨吃,有点小趣儿。热菜上汤鱼肚,白色清汤,鱼肚鲜美不腻,黑木耳韧性十足,莴笋爽口入味。先来一口汤把胃暖起来,这味的妙处全在吃的人舒展细品的神态里。一锅鲜,可以吃出肉丸里的肉丁、荸荠丁;鹌鹑蛋洁白光滑,肉皮Q弹汤汁盈盈,味简单醇厚,将味蕾释放的淋漓尽致。”大先生跟大师傅在餐桌上是文吃的主。每道菜都能吃出感观意境来,而且还能影响到旁人。
做了一辈子菜的姥姥一脸的膜拜,也许这才是吃饭的真正乐趣所在,吃饭不只是裹腹而已。和亲近的人、朋友一起聊,一起分享,在灯光里,在执箸把盏间,构成一幅有感觉的温暖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
☆、识得烟火味
岑歌见大家开始吃热菜,放下筷子,“我去厨房准备其它的菜。”
我呢,席间只偶偷偷瞄娘娘一眼,她却不看我,只专心地听姥姥她们说话谈笑,喜欢的菜转到面前就吃上几口。
卜艾之前要跟我说的事情我猜不透,就在我心里直挠挠,人也变得闷闷起来。
突然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一声响,娘娘只神色不明地看我一眼又低头拔弄碗里的菜。“我去厨房看看岑歌。”几乎是逃开的。姥姥乐得我在岑歌旁边站着。
岑歌把兑好料的酸汤煮沸,加入牛肉跟汆烫好的金针菇,待牛肉一变色挤入几滴柠檬汁,关火,金针菇先铺碗底,牛肉随着汤汁一起入碗,上面随手放一香菜叶。“好了端去吧。”
我讶异他的神速,酸汤肥牛在他的手里分把钟的事情。下午他切牛肉片,兑酸汤可是下了一翻功夫的。
菜一上桌,大家还是等大先生先动筷子然后听他说。
大先生拿起筷子,细细打量汤中的牛肉。“嗯,这刀功有得一说了,肉片薄如纸,夹起一筷掂掂轻如翼,肥瘦各半,红的烫成了肉粉色,肥的部分晶莹半透明,舀起一勺汤浓淡相宜。淡淡的辣,辣的恰到好处,浅浅的带着果香的酸是任何醋无法具有的香味。吃完牛肉,捞出汤里的金针菇,那是牛肉留下的后味,又是一说。”
见厅里人吃的欢,岑歌没有离开厨房,一连又出了几个菜。“起油锅,蒜爆肥肠,去掉肥肠里的一些水份,这样肥肠会更香更棉扎一些。另起锅放少油,炒酸甜香辣咸鲜的汁,然后放入沥过油的蒜瓣肥肠,小火炆入味。出锅撒几许绿蒜叶,那味儿瞬间被升华。”
岑歌做菜时跟姥姥有个一样的习惯,喜欢把做菜的程序细节说给站边上的人听。有幸,今天站他身边,即使自己看上去像个跑堂的也没那么介意。看他有条有理行云流水的顺畅动作,心情不那么烦闷,甚至有些雀跃欢喜。所以一端上菜,立马回厨房,我的兴致全在看岑歌做菜上了。
岑歌见我又回到厨房,“怎么,你不尝尝我做的菜吗?”
“你的菜还怕以后没机会吃啊,现在比较想看你做菜。难怪卜艾要说你在厨房的样子好看呢!”
岑歌把文蛤放入沸水中加盐、生姜、香葱、料酒汆去腥味。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啊,我觉得你可以去拍厨房大片。”
他拿笊篱捞出张开嘴的文蛤。“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当然有。本来是请大先生他们来吃姥姥做的菜的,你看,现在厨房完全由你撑控着。”
锅里油热后放入红椒丁、芹菜丁、姜末、葱段、豆瓣酱大火炒出香味。
“你出去等吧,别浸一身的油烟味,一会好了我叫你就是了。”
我赖着不走。“你这张标致的脸都不怕油烟熏,我身上浸一点算什么。”
岑歌笑笑不语,把文蛤倒入锅中颠炒放调料出锅。“好了端出去吧!”
卜艾怕是酒喝的有些多了,拉着阿罗一个劲的说话。
看样子阿罗也是想到厨房看岑歌的,因为卜艾缠着脱不了身,只酸溜溜地打趣我。“你们看,囡跟岑歌像对恩爱夫妻档啊!”
他话一出口,姥姥笑的合不拢嘴,大先生跟大师傅也乐得附和。我拿眼瞧娘娘,她也是在笑的,端起杯子敬姥姥。我逃开阿罗挑起的让大伙看好戏的场面。
岑歌正捞出沸水锅里打了花刀卷成花的鱿鱼。“怎么了,他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阿罗拿你跟我开了个玩笑。”
锅里红椒丁、芹菜丁再加一大勺子辅料煸出酱香味,加作料淋上少许开水小火煸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