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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仲安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不行的袍子,平时躲在小屋里避一避,也不会感觉太冷。
可是长安城太大了。
大到他找不到一个角落,找不到床上的一张被子,便晕了过去。
来的时候人家说,他算是命好的,亲爹是皇上,亏得皇上还愿意把他认回去,他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毕竟进了宫,那就是荣华富贵,美人美酒,只要做个纨绔子弟享乐就是了,再也不用受人的胯下之辱。
没想到,这进了宫。
他见到的人心,却比宫外的还要冷漠和淡薄。
褚仲安呆呆地趴在窗前,张了张嘴,看着外面的天。
直到一个奴婢出去解了个手,回来这才看到他,然而这时候的褚仲安,根本就没有力气,也没有精力在乎有这样一个人路过。
那奴婢盯着他看了会儿,嫌弃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火急火燎的跑向了自己的小姐妹们,还不忘大声的喊道:“你们知道吗?那小皇子是个傻的撒!”
“呸呸呸,瞎说什么话呢,让他听到了叫你去伺候他就好了,万一是个暴虐的主儿,你我以后都活不了!”
“说什么话呢!不信你自己去看看,真的,一动不动的,像个雕塑一样!”那奴婢继续说道:“况且,谁不知道皇上巴不得他自生自灭!要不是被分进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我现在就应该去华宴池玩乐去了!”
声音越来越小,褚仲安的头越来越混,他好像听着听着就笑了,一直笑到了睁眼的时候。
子澈
“褚仲安!有什么条件你就直说!我可以留在这儿,公主必须走!”罗泗臻喊道,与褚仲安的僵持下,很快就摆了下风。
褚仲安愣了下,看着被拍碎的马车,道:“想不到罗将军还是这么个重情重义的人呢,不过,我今日没有成全有情人的兴致,既然之前我给过你的机会,罗将军不要——”
“那就别想再走了!”
他说着,就像是一条毒蛇,长鞭用力撕扯,竟然生生将罗泗臻的手臂断了下来。
“啊————!!!”
手臂被人拽断的滋味比十指连心还要痛,罗泗臻顿时松了力道,手里的剑也险些被丢了下去,他捂着手臂,从马上一头栽了下去。
那马匹上被溅满了鲜血,受了惊,一阵嘶鸣向前奔去,褚仲锦所在的马车顿时撞在了一棵树上,然而被护着的公主,只是微微有些惊吓,衣衫凌乱,但仍然从车中爬了出来。
褚仲锦匆忙寻找着罗泗臻的身影,直到看见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她一时间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泪水喷薄而出,手脚并用地爬向了罗泗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