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着,看见有人有所动静,不动声色地抬起扇子,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人们看清他扇子上的字,纷纷变了脸色。
事实上,九殿下从一开始在朝中,就已经叫人有所忌惮了,他这人一举一动说话做事,开始听不出什么,可若你回去好好想想,便知道其实每一步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感受当然不好,但又拿他没辙。
褚星河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此人正是都大人要查的一个线人,并非是太学的人,所以世子殿下所言不虚。”
“对于这件事情来说,孤的看法呢也差不多。”
“若你们执意成为他人的匕首,孤不会退让,也不会允许你们伤害孤身边的人。不过孤不是在向你们抛橄榄枝,莫要误会才是。”
他越说,脸上的笑意越假,到最后一句话,不知何处来的威压竟叫人动弹不得,仿佛太祖坐在金銮殿上,如史书记载一般,文武百官无一人敢言。
当然那说法过于夸张,安国公和郁骋常常同他打趣,只不过威严在朝堂中,欢欣都留在了勾心斗角的屏风后。
“诸位,散了吧。”
褚星河将扇子收起来,皮笑肉不笑道。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原以为还在白日,其实已到日落。
褚星河松开搭在宋清梦身上的手,后者看向对方。
虽说小殿下一直在说话,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时候褚星河的温度,他的手在轻轻地颤抖,却害怕捏疼自己一般,忍着力道。
人群来的快,散的也快,犹如洪水一般,说退就退。
宋清梦揉了揉肩膀,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他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也不合适,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也很懂得如何讨人喜欢,现在才想明白,不但如此,他更懂得如何遭人忌恨。
他想去看看褚星河,然而头还没来得及回,就感觉肩膀上搭了个毛茸茸的东西,一回头,便被褚星河揽到了怀中。
“小舅舅,你能不能答应我,交给我好吗?”
宋清梦一怔,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了起来,蹙起眉头。
刚刚被那么多人质问,他没觉得委屈难堪,可褚星河这话一出,他甚至来不及脸红,只感觉对不起眼前的人。
宋清梦攥着拳头,半晌后抬起,轻轻拍了拍褚星河的背。
“对不起。”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的拥抱,也不是他第一次说对不起。
他这么自信的人,从小就被推到了平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所以很多人听见他说什么,总觉得是站在权利上的藐视。
他一直以为,他眼里的褚星河才是这个样子。
现在才算明白,原来不管他能做什么,想做什么,其实绝大多数事情,从他身为宋晨的儿子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
都说命好,可是从小就没了父母。